到關鍵字眼,她猛地抬起頭,卻看到一雙手朝她推了過來,她猛地向后倒去,踉蹌著跌進旁邊的灌木叢里。
“啊——嘶,唔……”身下傳來奇怪的動靜,甄淖似乎壓到了什么東西,她慌張地站起來,看到了蹲在灌木叢里的護工。
兩人四目相對,護工尷尬地拽了一把身旁的雜草,笑呵呵道:“我在除草,有什么事嗎?”
“……”
“大小姐給仆人的第一個任務,揪出灌木叢里的跟蹤狂!”
女孩兒的聲音再度響起,甄淖回過頭,卻什么也沒看到,只有墻角的一片樹枝晃動得厲害。
她可能爬樹逃走了。狡猾的家伙。
甄淖憤憤地揪下一片葉子,無視掉身后來自護工的充滿疑惑的視線,兀自走回病房里。
院子里,唐醫生走到甄淖畫畫的草地上,用手機拍下了她的“畫”。
那只是一些凌亂的,看不出規律的線條,可當他詢問甄淖時,甄淖卻說那是楊琪琪。
半個月過去了,甄淖在“大小姐”的指引下,已經學會了如何躲開護工的跟蹤。
院子里下了雪,樹葉和草坪都變成了白色,甄淖穿著一身白色的毛衣,仰著頭看墻外的天空。
大小姐坐在她旁邊,舉起手在空中比劃,透綠的玉鐲撞在細瘦的腕骨上,當啷作響。她這樣瘦了,是她沒有保護好她。甄淖覺得很難過。
“其實我們可以飛出去,怎么樣,要不要試試?”
“好啊。”甄淖開始對大小姐言聽計從,因為她發現除了這些口頭上虛無的回應,她已經不能為她做任何事了。
“話說,你為什么要一直等一個叫李炙的人來救你?”
“因為只有他知道我在哪里。”她在那張留給李炙的紙條上寫了療養院的地址,如果他能明白她的意思,一定不會丟下她不管的吧。
“你為什么這么相信他呢?”
“因為……因為我們是一樣的。”
“哈?哪里一樣了,那家伙根本就是個冷血動物,他不會幫你的。”
這話好耳熟。甄淖笑了起來,她側頭靠在大小姐的肩膀上,她依舊衣著單薄,輕盈得像只小鳥,柔軟又冰冷。
“他會的。我有他的把柄。”
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合上眼皮睡了過去。
在夢里,她追著一個身影奔跑著,那人穿著裙子,一開始是楊琪琪的臉,一會兒又變成了甄琴的臉,然后是徐毅的臉,甄淖哭著哭著就笑了,放肆地大笑,笑得面容扭曲,眼淚和鼻涕一起淌了滿臉。
她的眼前突然飛過一架白色的紙飛機,展開之后落下幾片花瓣來。她想起那棵巨大的樹,在她小的時候,她很喜歡在上面蕩秋千,后來的某刻,她想過把自己也吊上去,但她最終沒有,她太怕疼了。
脖子上傳來柔軟的束縛感,甄淖在驚詫中睜開眼,在她面前是一張放大的,清瘦又陰郁的臉。
“怎么睡在這里?”徐毅故作柔和地笑了笑,將手里的圍巾又纏了一圈。
“臉都凍僵了。”
泛青的枯瘦手指貼上她的臉頰,隨后穿進她的頭發里,甄淖被凍得哆嗦了一下,她咬著牙,眼神兇狠地瞪著他。
“放開我。”
“看我找到了什么。”男人自顧自地在她的頭發里摸索起來,隨后從里面捻出幾片干癟的花瓣來,薄薄的嘴皮扯起來,蛇一般陰冷。
“喜歡嗎?夾著花瓣的書信。”
甄淖的眼球開始泛紅,幾乎從眼眶了里凸出來。
“我倒是很喜歡,你描在落款處的花瓣,栩栩如生,我到現在還保留著。”
“……瘋子。”甄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作者的話:這一部分我可能會先講清楚淖淖和琪琪的故事,暫時沒有感情線。可能會有點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