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嶠臉皮發麻。
高建峰跳進豬圈,按住那頭公豬,他力氣大身手利落,麻繩一穿一捆就把豬的腿固定住了,對謝嶠道:“有強,你進來,幫叔一塊兒按。”
謝嶠點頭,也進入豬圈幫忙按壓。
老獸醫扶著眼鏡,擺弄手里的短刀,笑道:“建峰,這豬又不大,你一個人按著也足夠了,把娃娃叫進來干啥,年輕人沒見過這種場面,當心嚇著他。”
“我腰扭傷了,一個人按不住。”高建峰道。
豬發出刺耳的叫聲,高建峰往它嘴里塞了個糖饅頭,咬牙切罵:“發情的畜生,害了淫瘋病,整日就會亂叫,早點閹了才老實,省得哪天跑母豬圈里耍騷去了。”
“現在有些男的呀,也和這豬一樣,看人家小姑娘單純不懂事,就處處耍騷使壞騙人家,這種畜生也該閹了才會老實。”高建峰看向謝嶠,仿佛意有所指,“有強,你說是不是?”
謝嶠頭一回從高建峰嘴里聽到這么多話,他尷尬點了個頭,明白了,高建峰這是在警告他呢。
老獸醫用酒精給刀消毒,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笑著說:“建峰,你和娃娃說這些干嘛。”
“老哥,你別管,開刀吧。”
老獸醫手法麻利,三下五除二閹好,又打了一針鎮痛針,豬就躺在一旁啃饅頭了。
謝嶠跟在高建峰和獸醫后面,默默離開菜園,想到方才的場景,背后一陣陣發涼,高建峰的警告聲還在耳畔回響。
這天起,他不再主動去招惹莫綰,也不往墻頭那邊叫她。莫綰來找了他幾次,問他去不去田里玩,他借口打開筆記本電腦,說自己有事忙,就不去了。
夜里,莫云棠問丈夫:“你找強子聊過了?”
“嗯,聊了幾句。”
“怎么聊的,別可太過激了讓小年日后為難。”
高建峰輕拍她的肩,低聲將閹豬一事說出。
莫云棠神色復雜,最后輕嘆一聲:“這樣也挺好,他估計能明白咱們做父母的擔心。”
莫綰和父母談好了要去學習挖掘機一事,父母起先抉擇不下。他們最希望的還是讓莫綰留在村里,家里有良田果林,管理好也能有收入。
兩人一直覺得莫綰腦子不夠靈光,她才十九歲,又太單純,生怕她出去闖蕩會被騙。
最后是莫潯打電話來聊了許久,父母才放下擔憂,同意了莫綰的決定。
臨走前,莫云棠往女兒包里塞了五千塊:“你拿著,城里用錢的地方多,想吃什么就買什么,別老省著。”
“媽,我有錢,在廠子里上班的錢我都存著呢,夠用的。”
莫云棠還是執意把錢塞給她。
等莫綰和謝嶠坐上金桂嬸的面包車走了之后,莫云棠發現那五千塊又被莫綰悄悄放在廚房的餐桌上,她捏著錢道:“小年就是太懂事了,那么乖,老想著家里。”
高建峰望向面包車遠去的方向,濃眉大眼愈發深邃:“太懂事了也不好,容易吃虧。”
莫綰這幾天一直在田里開收割機,累壞了,上車不久就在座椅上睡著。
謝嶠坐在她身旁,轉過頭靜靜看她的側臉。
突然有個男生過來問道:“帥哥,能和你換個座位嗎,我是你旁邊這個位置,我和我女朋友沒買到連坐,可以換一下嗎?”
出了村,沒有莫家父母的壓制,謝嶠抑制了兩天的囂張跋扈又開始發作,冷冷掃了男生一眼:“和你換了,我女朋友坐哪里?”
他眉目銳利似冷刃,身材又高大,惡犬氣息難以掩蓋。
男生不敢再多言,說了句抱歉,也沒坐到座椅上,而是站到后座自己女朋友身邊,低聲吐槽:“換不了,兇死了。”
謝嶠整理腿上的外套,蓋到莫綰身上,自言自語冷哼:“有女朋友了不起嗎,誰還沒有呢,炫耀什么”
回到京州,謝嶠打車帶上莫綰直奔出租屋。
一到屋里,讓莫綰去洗澡,他在網上預定的菜剛好到,急匆匆洗鍋做飯。等莫綰洗好澡,吹干頭發,差不多都可以吃飯了。
他也迅速去沖了澡,出來時只穿著灰色運動褲,上身赤著就坐在餐桌邊吃飯。莫綰斜睨他,撇撇嘴,也沒說什么。
吃過飯,他自然而然去洗碗,再前往臥室鋪床,同時也把瑜伽墊鋪在床邊,意味著他今晚要在這里過夜。
莫綰站在門口問:“強子,你今天不回家嗎?”
“哪里的家?”
“就是別墅那里啊,那里那么豪華,住著大房子多舒服,你老窩在我這里干嘛?”
謝嶠正過神色看她,提取出她話里的關鍵詞:“大房子舒服,你也喜歡別墅嗎?”
“住著大房子不舒服,難道住城中村舒服啊。”莫綰隨口說著,走進來坐到床邊。
謝嶠皺眉深思,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謝家別墅里那幫垃圾給趕出去呢。如果那棟別墅是他和莫綰的家,那該有多好。
莫綰上了床,展開被子躺下:“我都要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