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的陳默,姿勢放松地靠在小小地理療室里,看著眼前這個原本最不可能跟自己熟悉起來的人,懶洋洋說:“可想法和實踐那是兩碼事,我這一身毛病別說弄死姓陳的,我都快要把中西醫院給當家了。還有,我連年級前十都未必拿得到,將來從一個三流大學畢業,整垮楊家那豈不是天方夜譚。人最不能做的,就是和自己過不去,大家都開心不好嗎?”
席司宴放下搭在膝蓋上的右腳,點頭,“確實。”
簡單的幾句對方,讓剛剛彌漫在這空間里沉郁不散的氣氛消失殆盡,席司宴看著眼前恢復昏昏欲睡的那張臉,沉默兩秒,眼神意義難辯:“真這么想,最好。”
“嗯嗯。”陳默敷衍點頭,“你催催人醫生,我開始覺得有點痛了。”
席司宴站起來,居高臨下:“終于忍不下去了?”
“對,極限了,快點的。”
陳默打個球把自己打進中醫館這事兒,在高二年級也是讓人好一陣津津樂道。
他最近出名,回校沿路都有人問候。
回答一律都是:“好著呢,沒瘸。”
眾人一看,是挺正常。
哪知第二天月考下了大雨。
十月底的天氣,一旦變天,那風吹得人恨不能翻出棉服裹身上。
陳默還沒重回的時候經過了一次月考的,那是他進一中后的第一次考試,成績中等。所以他分配的考場,在三樓。
一大清早,吃了早飯,教學樓底就陸陸續續來了不少踩著點趕來的學生,花花綠綠的雨傘一抖就出去好大片水珠。
人最多的時候,三樓突然傳來一聲喊。
“老茍,我護膝呢?!”
路過的,等人的,收傘的,紛紛仰頭看去。
只見校霸趴在欄桿上,他像是剛上去沒多久,額前還有染上的雨水。見著底下剛從石梯上來的人了,接著道:“我記得吃早飯放你包里了!”
底下瞬間被當成動物圍觀的老茍滿頭黑線,“你放我包里干嘛!”
“早上又沒覺得冷。”校霸甩了甩頭發,才真像只濕漉漉的動物似的,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要求和動作有損他高中一霸的形象,“現在我冷,上來。”
五分鐘后,考場不少人都已經規矩坐好,等待開卷。
監考老師抱著卷子也陸續走進教室。
“報告。”三樓某考場在此時迎來了一股小熱潮。
監考老師側頭看見門口的人,態度很是和緩,“找人啊?沒事,進來吧,還有時間。”
年級第一降臨這個成績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考場,手上拎著一對棕黑色的毛絨護膝。
徑直走向中間的位置。
“你怎么來了?”校霸仰頭,在嗡嗡聲里環顧四周,“瞧你這招眼的,跟國家領導造訪貧民窟似的。”
席司宴斜了他一眼,“你是挺像貧民窟出來的,現在都在說堂堂校霸大清早冷得喊人帶秋褲。”
“拿來。”校霸高冷伸手。
這個考場的人見校霸并沒要來屬于他的東西。
反而是年級第一的男神微微垂眼,蹙著眉,問一句:“又痛了?”
低低的,像耳語。
第24章
陳默坐在座位上往后退了下, 看著面前的人懷疑:“是有一點,不過不嚴重。但你親自送上來,又用這種語氣, 讓我有點發怵啊。”
“你臉上要真有點害怕的表情, 會顯得更真。”席司宴說完往下蹲, “怎么?我給你穿?”
陳默差點仰過去,“我是腳痛不是手廢了。”
事實上席司宴也就做個樣子。
傾身將護膝放在他腿上, 提醒一句:“好好考。”
陳默一愣:“你對自己的教學也有沒有信心的時候?”
“我是對你沒信心。”席司宴的視線掃過他那只腳,看回來,“門口會一直有風吹進來, 記得穿, 別讓我聽見天冷導致腿痛考不好這種話, 所以好好考。”
陳默對學神也有教學成果焦慮這種事, 有些好笑,“如果就是砸了你招牌怎么辦?”也不用席司宴回答,陳默說:“那我絕對立馬從實驗班消失, 絕不污了您年級第一的清名。”
恰好打了預備鈴。
席司宴點點他,做了個警告的姿勢,朝監考老師點點頭出去了。
考試一共用時兩天。
每一科考完的時候, 回到教室,都能掀起一陣討論狂潮。
陳默既不參與對答案, 也看不出臉上有任何焦慮或者欣喜。
特別是有人從楊舒樂那里對了答案,得知他數學可能會拿147高分的時候, 特地跑來問他數學考得怎么樣, 陳默只回:沒算。
一些人表面說著他夠自信。
心里多多少少都認為, 他是怕算出來丟面, 畢竟注定要輸。
兩天的考試結束后, 成績陸陸續續就要出來了,班上開始彌漫出一股緊張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