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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你這是去哪兒了?為何這般不辭而別!”林氏語氣中盡是哽咽,話語未盡,淚水已如雨下。母親語中未責(zé)怪她的離去,只是擔(dān)憂她的去向與安危。
蘇婉一時間心中酸楚難言,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她明白,自己的出走雖然是為了反抗父親,卻無異于在這風(fēng)口浪尖上給整個蘇家添了天大的麻煩。
阿娘,是女兒不好,叫您擔(dān)心了……”蘇婉輕輕扶著母親,聲音里滿是歉意與自責(zé)。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待蘇婉回頭,蘇明諭已沉著臉走進屋來。他看到蘇婉安然無恙地站在那里,原本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但怒氣卻迅速涌了上來。
“蘇婉!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蘇明諭厲聲道,“在這緊要關(guān)頭,你竟敢擅自離家!若非府里人盡力瞞住,恐怕整個京城都會傳遍你抗旨出逃的事!到時候你要如何自處?蘇家又如何自處?”
蘇婉抬起頭,直視父親,眼中帶著愧疚,卻也有一絲不容退讓的倔強:“父親,可曾想過女兒為何要離家?您一意要將女兒許配于白家,未曾問過我的意愿,皇帝一道圣旨,又將我指給蕭允弘,這便是女兒的一生么?”
蘇明諭被她這番話刺得一時語塞,臉色青白交替,片刻后冷笑一聲:“你不滿父命也便罷了,難道連圣旨也要抗拒不成?你可知道,你這一趟出走,若稍有風(fēng)吹草動,便是滿門皆罪!”
林氏急忙插身在兩人之間,焦急地勸解:“老爺,婉兒剛剛回來,您就別再訓(xùn)她了!她也是一時糊涂,這才……”
“阿娘!”蘇婉輕輕握住母親的手,眼神堅定,“女兒知道自己錯了,但父親何曾站在女兒角度考慮過一星半點!我的命運便微如塵芥,不過是聽人差遣罷了!”
蘇明諭聽罷,臉色越發(fā)難看,胸口起伏不定。片刻后,他猛地揮袖,冷冷甩下一句:“好!既然你如此硬氣,便看你能撐到幾時!”說罷,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屋中頓時一片死寂,只剩下林氏憐惜地輕撫著蘇婉的肩膀,低聲嘆息:“婉兒,你又何苦呢……”
蘇婉抬起頭,淚水在眼中打轉(zhuǎn),卻倔強地沒有落下。她深吸一口氣,聲音中帶著隱隱的決然:“阿娘,女兒只是想守住自己的尊嚴……”
蕭允弘駐足一片略顯蕭索的庭院中,手中長劍慢慢滑動,雪亮的刃上映著晚霞的余光。他在練劍,這是自幼養(yǎng)成的習(xí)慣,無論內(nèi)心如何起伏,總能在這一招一式中尋得片刻平靜。
不遠處,親隨趙晟匆匆而來,抱拳道:“將軍,蘇家小姐已于昨日回京,平安無事。”
蕭允弘手中劍微微一頓,眉頭略皺,旋即收劍入鞘,沉聲問:可有旁人察覺她離京之事?”
趙晟答道:“小姐扮作尋常民女,入城后直接回了蘇府。蘇府上下對此事極力掩飾,府中只言小姐因病未曾露面,外界尚未有異樣風(fēng)聲傳出。”
蕭允弘略一頷首,目光沉了沉:“她獨自出走,是因不滿婚事還是另有其他緣由?”
趙晟斟酌片刻,小心說道:“屬下打探得知,蘇小姐似對與白府的婚事心存不滿,而此次賜婚,更是將她逼至無路可退,才有了出走之舉。”
聽聞此言,蕭允弘抬手按了按眉心,喟然一嘆:“果然如此。”他抬眼望向不遠處的天際,余暉漸散,暮色四合,目光卻深邃而冷靜。
趙晟不敢多言,正欲退出,卻聽蕭允弘接著道:“將她的動向留意著,尤其是有無與外人私通的跡象。”
趙晟聞言一愣,旋即會意,立刻拱手應(yīng)下:“屬下明白,必當(dāng)密切留意,不露半分風(fēng)聲。”
蕭允弘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