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泛起了疑惑。
他在想什么呢?出什么事了嗎?
一根煙抽完,周宴舟內里翻滾的情緒全都偃旗息鼓。
他丟掉煙頭,揮了揮身上的煙味,等散得差不多了,他才轉身走向車身,隔空看著趴在車窗,淡淡開腔:“下來,去吃飯。”
陳西乖巧地哦了聲,推開車門鉆下車。
羽絨服太長,關車門的時候不小心被夾住,陳西轉不過身,周宴舟輕而易舉地打開車門,彎腰替她取下衣擺。
那一刻,溫柔好像成了周宴舟的專屬名詞。
陳西心動不已。
周宴舟折騰一天,這會兒其實已經沒精力在應付陳西。
兩人沒去飯店吃,周宴舟打電話給餐廳經理,托人送到酒店。
陳西傻乎乎地跟著周宴舟進了電梯,又癡癡地跟他進了套房,再懵懂地跟他坐在套房的餐廳,陪著他用完這頓晚飯。
點的全是清淡的飲食,外賣包裝上寫著xx餐廳,陳西知道,這是西坪最出名的餐廳之一,一盤菜抵得過她兩個月的生活費。
小舅之前宴請小舅媽一家人曾在那家餐廳訂過位置,那頓飯吃了小舅四千多。
結完賬回家,小舅媽看到賬單還在吐槽這家餐廳賣得死貴,以后再也不去吃了。
那次陳西也在,不過是作為邊角料存在。
小舅媽那邊的長輩雖然沒明面說她,可私下都覺得她是累贅,所以陳西為了引人注目,那頓飯吃得十分低調,幾乎沒夾菜,只吃米飯。
周宴舟點的全是那家餐廳的招牌菜,許多都是陳西沒吃過的。
她吃得很盡興,沒有上一次的拘謹、難堪。
好像每次跟周宴舟吃飯,她都能吃很飽。
想到這,陳西咬著筷子,不著痕跡地瞄向對面的男人。
男人盛了一碗湯,握著勺子不慌不忙地喝著。
一口咽下喉嚨,他似乎覺得味道不錯,本能地挑了下眉,又捏著勺子多喝了兩口。
湯熨燙了他的胃,他整個人眉目舒展開來,精氣神也好了許多,氣質沒剛剛那么陰沉了。
陳西從他臉上挪開視線,不解地看著那鍋蓮藕排骨飯。
有這么好喝嗎?
見陳西滿臉糾結地盯著那鍋湯,周宴舟放下勺子,手身伸在半空,淡定道:“碗拿來。”
陳西沒回過神,下意識將自己的碗遞給周宴舟。
沒曾想周宴舟接過她的碗,耐心地替她盛了半碗湯,還特意為她夾了兩塊品相好的排骨、蓮藕。
怕她燙到,周宴舟沒讓她接,而是站起身,將那碗盛了不少東西的湯穩穩當當地擱在陳西手邊。
陳西看著這幕,感動不已。
后來她將那碗湯喝了個干干凈凈。
飯吃完已經十一點,周宴舟看了眼時間,視線落在昏暗不明的窗外,語氣說不出的溫柔:“吃飽了嗎?”
陳西放下勺子,對著周宴舟寬闊的背影輕輕嗯了聲。
周宴舟解開領帶,松了兩顆襯衫領口的紐扣,站起身,撈起椅背上的大衣,淡定道:“我送你回去。”
陳西猝不及防,她以為今晚他會讓她留下來。
她視線越過走過來的男人,落在沙發上的玫瑰花包,那里頭還放著她的小內/衣。
或許是男人的語氣太認真,陳西終于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
趁周宴舟進洗手間的功夫,陳西推開椅子走到沙發,撿起玫瑰花包,解開扣子,將內/衣藏到深處。
其實周宴舟不會翻她的包,她這么做完全多此一舉,可她還是覺得羞恥。
周宴舟洗完手出來見陳西背著包立在玄關,他抬抬下巴,玩笑道:“罰站?”
陳西:“……”
從酒店到徐家的路周宴舟走了無數趟,已經無需打導航。
臨近過年,在外務工的本地人紛紛回到家鄉,平時不怎么熱鬧的街道突然擁擠、熱鬧起來。
這個點按往常說街上早沒人,可今日街道兩旁的店鋪還開著,偶有幾個客人從里走出來。
道路兩旁的梧桐樹上都掛滿了巴掌大的紅燈籠、彩燈,一串接一串地掉在樹枝上,燈開著,氣氛格外喜慶。
還有不少車涌動在街道,周宴舟開出酒店沒多久就堵在了路上。
他看著前車的剎車燈,臉上浮出淡淡的笑,饒有興致地跟陳西講:“平時北京人擠人,一到過年就成了座空城。跟西坪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