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這段時間得一直待在西坪,她一個人在老家沒人照顧,索性替她辦了轉學手續。昨天我去車站接她,估計是她不小心遺落在了車里。”
“我真不是故意的……”
老謝除了道歉女兒將東西遺留在了車里,更重要的是擔心他私自用車被周宴舟辭退。
周宴舟也清楚老謝的擔憂,他掀了掀眼皮,余光落在一旁的陳西身上,見她低著腦袋緘默不語,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周宴舟滾了滾喉結,面不改色詢問:“你女兒今年多大?”
老謝愣了愣,誠實回復:“馬上十七歲,今年高二了。”
周宴舟翹著二郎腿,手搭在膝蓋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
拍到第五下,周宴舟夠長手取下窗邊的玩偶,握在手里把玩片刻,他漫不經心地說:“這玩偶挺可愛,在哪兒買的?”
老謝一聽,腦子立馬轉過來,賠著笑臉道:“我女兒在玩具城抓的,不值錢,您要喜歡就拿去。”
“她家里一堆玩偶,不差這一個。”
周宴舟淡淡嗯了聲,提醒老謝該走了。
老謝見逃過一劫,惶恐地轉過身,忙不迭地啟動引擎。
周宴舟伸手摁了下按鈕,前后排之間的隔板突然放下來,將司機隔絕在兩人之外。
陳西沒見過,驚奇地張了張嘴。
周宴舟被她沒見過世面的傻樣逗笑,扯了扯嘴角,將手里的玩偶塞她手里,在她開口拒絕前打斷她:“不喜歡就扔了。也不是什么值錢玩意兒。”
陳西捏著玩偶的耳朵,到底說不出拒絕的話。
周宴舟似乎很疲倦,上車沒多久就闔上眼補覺。
夜色深沉,機場到市區這段路沒什么車,車廂內靜悄悄的。
窗外路燈掃進來的昏黃光線打在周宴舟臉上,襯得他整個人暖暖的。
陳西規規矩矩地坐在他身邊,手臂距離他的大腿不過幾公分。
趁著夜色,她抬起腦袋望向車窗,上面印t著一個肩頭倚靠在座椅的男人。
他翹著二郎腿,雙手隨意地搭在腹部,閉著眼睡覺的樣子很安詳、慵懶。
陳西俯身湊上車窗,伸出手指,輕輕點了兩下男人的嘴唇。
周宴舟被一個急剎吵醒。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一個推著三輪車的老人不顧紅綠燈,旁若無人地橫穿大馬路。
幸好司機開車比較穩妥,不然今日恐怕無法善了。
陳西也被嚇到,腦袋不受控制地撞向玻璃,疼得她本能地叫出聲。
周宴舟迷迷糊糊睜開眼皮,寡淡的眼里還殘留著困意,他下意識扭頭瞥向陳西,見她捂著腦袋,齜牙咧嘴地叫疼。
周宴舟直起腰,夠長手碰了碰陳西被撞紅的額頭,沒好氣地批評:“傻嗎?”
說著,周宴舟另一只手扶住陳西的后腦勺,傾身湊過來,語氣里夾雜著無奈:“我看看撞傻沒。”
陳西:“……”
放在額頭的那只手溫暖干燥,鼻息間鉆進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從周宴舟的袖口處冒出來的。
陳西大腦宕機,當即忘了疼痛。
明明已經一月份,陳西卻熱得手心冒汗。
她不敢呼吸,也不敢抬頭,害怕溺死在那雙多情的桃花眼里。
她小心翼翼地守著一畝三分地,既希望周宴舟肆意妄為地闖進她的私人領域,又害怕她把那顆赤誠的心臟一點都不爭氣地獻給他。
周宴舟沒想這么多,只是想趁最后這點時光待小姑娘好一點。
能滿足的條件都滿足吧,反正也待不了多長時間。
他去了趟美國,在那里看到了更大的市場,有了更大的野心。
他不想拘泥在這十八線小城市,也不想局限在國內。
他想做國際貿易,想要開辟屬于他的商業帝國。
當然,他也喜歡西坪的安穩、平靜,也喜歡身邊有個小姑娘嘰嘰喳喳的,圖個熱鬧,可這二者之間并不兼容。
他終究是要走的。
思緒到這,周宴舟垂眸睨了眼捂著額頭,在他面前透明得藏不住任何心思的小姑娘,眼里劃過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遺憾。
想法在腦子里反復跳橫,周宴舟嘆了口氣,最后想的是——
「至少在她成年之前,他不會碰她。」
—
車子停在上次落榻的酒店,司機有眼力見地找借口離開,車廂里只剩他倆。
陳西坐得小腿發麻,她抻了抻腳,疼得她五官扭曲。
周宴舟推開車門下了車,人站在外面點了根煙。
晚上寒風凜凜,他按了好幾下打火機才點燃煙頭。
猩紅的火苗在夜色中格外顯眼,陳西坐在車內,目不轉睛地盯著車外抽煙的男人。
他似乎心事重重,抽起煙來又兇又狠,吸煙的那刻,兩側的臉頰往里凹進去,又隨著吐煙霧的動作慢慢被填滿。
陳西額頭在車窗,打量的眼神里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