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徹尾非常模式化的反派設定。
另外一種,場面就和這個差不多。本人非常堅韌不屈,卻因為另外的原因受到威脅陷入兩難,一番艱難的心理掙扎之后,被迫選擇叛變。
但是,后一種情況出現的比較少。因為這種“兩難”場景的出現,通常是為了通過敵人的殘忍與不擇手段,來凸顯我方的寧死不降,目的一方面主要是為了弘揚正面的精神,另一方面以此來引發觀眾同仇敵愾的心情,增強對劇情的代入感。
這種場景的后續也有一個比較模式化的處理方式:受刑者受到了威脅無法抉擇,但人質深明大義自己放棄了生命,使得受刑者沒有了后顧之憂,保留了光輝,慨然赴死。
張萌最初看到劇情這么發展的時候,還會大受震撼十分感動,可那么多影視劇都喜歡這么干,她就覺得很膩歪了。
生死抉擇面前,哪兒來那么多那么多的大義凜然偉光正?尤其很多還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怎么可能就一點兒都不害怕,不退縮?為正面而正面,簡直都不像是人了。
就像現在,那人自己能扛得住受刑的痛苦,能不懼死亡,他還能忍心牽連心愛的女人在他面前受苦,死在他前面嗎?最起碼,張萌覺得,現在這個情況,那人就算是叛變了,也不足為奇。
李隊長挨了一句怒罵,反而笑得很開心,長嘆一聲:“我還以為你真是個啞巴呢!這下,可終于舍得開口說話了。很好!”
他走到那人面前,掐著他的下巴使勁兒把他的頭抬起來:“你是現在說呢,還是等我把你的女人請過來,團聚以后慢慢說呢?”
那人死死地瞪著李隊長,眼珠充血幾乎要脫眶而出。如果目光能化為實質,那李隊長這會兒一定已經被萬箭穿心。
“看來,你還是不樂意啊,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李隊長驟然間變了臉,“我倒要看看,你身上是骨頭更硬,還是心更硬!”
他冷笑一聲,松開手。正要轉身,那人忽然低聲道:“等等?!?
那人干裂泛白的嘴唇顫抖著,臉上的肌肉抽搐著,終于狠狠地閉上眼睛,整個人瞬間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一樣:“我招?!?
張萌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但卻差點兒砸得她一口氣喘不過來:就這么招了?沒有繼續受重刑,沒有敵人當面折磨的掙扎轉變,甚至都沒等到敵人把人給抓回來,就這么簡單的招了!
不過,也是啊,逃是逃不掉的,除了飽受折磨而死,只剩下叛變這一條路。非生即死再沒二話,既然下不了狠心,那轉變只在一瞬間才真正符合情理,哪兒會有那么多艱難的掙扎?
然而,就算她之前已經有了預感,就算她曾經無數次吐槽,就算她覺得哪怕叛變了也只是普通人在那種情境下的正常反應,她還是油然而生出無比的失望。
剛剛,她還忍不住同情這人陷入兩難境地,現在,她只恨他沒有早點死掉一絕后患才好!
這個時候,她忽然發現,她心里討厭沒有人情味兒的偉光正,骨子里卻還是期盼著這樣的正面形象的,哪怕這很俗套,很不符合普通人的常規認知。
不管她這一瞬間怎么想,劇情還在繼續。
那人心理防線徹底垮了,再沒有任何猶豫,開始詳細供述:“我的上線,叫張志江,他的偽裝身份是……”
李隊長讓人記錄口供,自己開始就一些細節反復查問。
可以想見,下一步就是通過這些口供來大肆搜捕了。張萌心中惶惶,急切地皺著眉。難道,真的會因為這叛徒遭受巨大損失嗎?
老張坐在電視機前,看到這兒的時候,忍不住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哪怕這是他第二次看這一段,仍舊止不住拍案叫絕的沖動。尤其,他已經知道,這部劇的編劇、導演還有劇中那個“沈處長”竟然是同一個人。
如果這個名叫顧盼的年輕女孩兒,真的是這部劇的核心的話,那她不但技巧高超,還實在是一個玩弄人心的高手!
單就這段劇情來說,那真就是一個很常見的橋段,人物選擇叛變這一點,也沒有脫出俗套去。那要說絕,是絕在了什么地方?在于導演對觀眾的掌控。老張敢打包票,別看劇情老套,但凡是看了這一段的人,就沒有不后背發涼提心吊膽的。
常規來講,觀眾在看到刑訊逼供這種場面時,是很難有代入感的,通常是上帝視角在旁觀討論:
他們通常不會把自己代入受刑的一方——那太慘了,大多數人都不樂意自討苦吃,讓自己心里不痛快的。
他們更不太可能代入審訊者——沒有意外的話,審訊者都是反派,沒有人打心底里和壞人站同一條戰線吧?
那為什么在看這部劇的時候,觀眾就會這么投入了呢?因為導演。
導演對于細節的處理,讓觀眾在不知不覺中代入了受刑者的角度,然后又將他們拉出來,從而才產生巨大的矛盾的心里波動。
審問過程中,審訊一方之間的交流,是應該避開受刑一方,以免被聽到什么隱秘,引發不必要的問題。但是在本劇中,沈處長卻一定要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