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的意義都不一樣了。
從前因為‘詭異對策部’的緣故,他對于‘詭獄’總有些避忌。
如今倒漸漸有了要將‘詭獄本形’收攏回來,將詭獄徹底收歸己用的想法。
詭獄在鐘遂手里,足以收押天啟四騎士層次的厲詭。
它其實潛力巨大。
蘇午沿著黑霧籠罩的道路,在詭獄中徐徐而行。
一道道漆黑鎖鏈從那流淌的霧氣里游曳而出,在他身畔化作一個個飄轉的正氣符文字,他從未真正修習過‘正氣符’,但在今時,亦對這些正氣符文字有種‘如臂使指’的感覺。
鐘遂曾稱,會將自身修煉出來的所有‘正氣符’,盡數記錄在那部筆記之中,供蘇午運用。
待到蘇午拿到那部筆記之后,今下詭獄之內四處流竄的這些正氣符文字,也可徹底為他所用了。
道路兩側的囚籠、牢房不斷向前延伸,詭獄中分出一道道岔路,而蘇午始終向前直行,直至看到黑霧籠罩的道路盡頭,出現一扇銹跡斑駁的門戶。
那道門戶之上,篆刻著一個個正氣符文字。
‘素王居’。
‘非通曉‘正氣符’者不得入門。’
‘凡作奸犯科者不得入門。’
‘匹夫能為萬世師,一言而為天下法。此即‘素王’也。余一生修行,皆在‘正氣符’中,愿后來人將‘正氣符’發揚光大,以治天下厲詭,如此亦可被尊為‘素王’!’
蘇午印象里,這道漆黑門戶之上篆刻的諸多正氣符文字,原本已經被鐵銹斑駁了,而今再看那些文字,經歷光陰洗練,卻依舊歷久彌新!
——這道篆刻著‘素王居’的鐵門之后,不止有素王鐘遂的遺澤,亦留有鑒真的神韻!
先前蘇午在詭獄之中追殺副典獄,副典獄臨近此門,他本已死去的尸體,便因沾染了鑒真神韻而‘起死回生’,漸有詭化的跡象!
蘇午修行至今,對于‘天理神韻’的本質究竟是甚么,已經隱約了解。
此種種天理神韻,更像是天有了自心之后,流露出的念頭、產生的種種情緒。
但鑒真這種拼湊無數天理神韻在肉殼性魂之上,聚集‘完整之我’的異類,蘇午至今也就接觸過他一個。
收束心神,做好戒備,蘇午抬手按在那扇漆黑鐵門之上,鐵門上篆刻的一個個正氣符文字,于此瞬間盡皆脫落,化作一道道清光,覆護住了蘇午周身,清光之中,人影重疊——他被這諸多清光人影覆護的瞬間,用力一推那門,那門后清光大盛——
卻無有一絲‘鑒真神韻’從中流露出來!
門戶之后,‘鐘遂’身披青色大氅,隨意坐在漆黑斗室之內,在他坐下,赫然有一顆一半面目猙獰、一半慈悲平和的佛頭!
那佛頭雖是石像,但其流露出的莊嚴兇惡之氣象,卻引致四周漆黑里,隱隱生出無數魔類、佛類,競相誦經、嘶吼!
第1265章 、迷魂
誦經聲、嘶吼聲在漆黑斗室之內混成一團,陡然間變成了一種更為深刻、更加偏執的聲音,那聲音在蘇午的耳朵里、眼睛內、鼻孔中、嘴巴里——在他周身各處不斷響起,像是一只堅硬無比的鉆頭一樣,試圖鉆開他的骨骼,灌進他的思維里!
而他的心識堅固如金剛菩提,根本不受這聲音裹挾。
他的血液里流淌出強盛的氣韻,那般氣韻又在他身后聚集形成一面黑紅大輪,輪盤收縮,鼓聲震徹!
咚!咚!咚!咚!
轟烈的戰鼓聲中,那偏執可怕的聲音便被壓制了下去,只在虛空間一遍一遍地低回著——
“眾生無邊誓愿——殺!殺!殺!殺!殺!
煩惱無盡誓愿——斷!斷!斷!斷!斷!
法門無量誓愿——破!破!破!破!破!
佛道無上誓愿——滅!滅!滅!滅!滅!”
蘇午在這低回的‘誦經聲’下,走入四下氤氳黑霧里浮現出無數魔類佛類的斗室之中,返身關好了身后的那扇漆黑鐵門。
一道道正氣符鎖鏈纏繞在鐵門之上,將鐵門封鎖得更加嚴實。
不致此間的異常泄露出去分毫。
蘇午向對面坐在半佛半魔頭顱石像上的鐘遂頷首致意,鐘遂亦沖他頷首笑了笑,鐘遂的身影變得有些淡了,像是一道影子。
盤腿坐在鐘遂對面,蘇午無視了四下里奮力掙脫黑霧,朝他靠近而來的那些恐怖佛類、魔類,向鐘遂說道:“今時的鐘先生是死了的,還是活著的?”
“已經死了。”鐘遂搖了搖頭,開口道,“不過是借這門后‘鑒真’的力量,讓自己的一個念頭留存至今,等待與蘇師相見。”
蘇午看著鐘遂座下佛頭,也跟著笑了起來:“如若鐘先生當下是活著的,事情反而有些棘手了——還是死了好,死了好……”
鐘遂也跟著笑。
當下鐘遂這個念頭的狀態,亦已有些不正常,逐漸開始與他坐下那佛魔石像‘同化’,若當下是活著的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