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被佛魔石像同化侵染,此事自然極其棘手,蘇午不好處置。所以幸好當下只是鐘遂一道念頭留存在此,縱被佛魔石像侵染,蘇午亦有余力不叫他造成甚么危害,將他打散在這門后的斗室之內。
兩者相對笑了一陣。
蘇午忽又收斂笑意,向鐘遂正色道:“我自心仍舊希望,鐘先生能夠真正活到今時,今時從閣下口中得悉鐘先生已經死了,心里總有幾分難過。”
“世間之人里,多幾個長生不死者,便要多幾個尸位其上的老怪物。
生老病死,該是世間正理。
我不在意自己壽命長短,活過這一世,我已有我的精彩,也請蘇師不必為我之生死難過,這是尋常事,你我便以尋常心,坦然接受罷。”鐘遂面上笑意不改,接著與蘇午說道,“先前與蘇師分別之際,我曾經說過,若我殞命,會留下一部筆記在這扇門后。
屆時,蘇師可至門后閱覽筆記。
不過后來事情超出我之預料,我之所知,卻不能以‘筆記’形式告知于蘇師了,索性消耗一些壽元,在這門后留下這一道‘念化身’,等候至今,與蘇師相見。
蘇師,我時間不多。
‘鑒真神韻’對我之同化已經日益加深,在我被它徹底同化以前,我會將我所知盡數道出,此后便須請你鎮滅這道念化身,重新加固對‘鑒真神韻’的禁錮。
這‘鑒真神韻’與鑒真的關系,便似‘想爾’與‘太上玄元’、‘祖天師’的關系一樣,看似系出同源,其實根本不是一回事,你禁錮它時,萬莫掉以輕心!”
“我都記下了。”蘇午點頭應聲。
鐘遂接著道:“先前與蘇師分別之際,蘇師托我啟蒙北帝派諸弟子的道門修行——我不負所托,‘初’字輩的五人盡皆修行有成,在天下間皆有聲名。
北帝派因此而名噪一時。
他們之中,亦有初玄、嬰初兩個自背陰廟系之中摘得了大道神韻——我依蘇師囑托,在‘初玄’、‘嬰初’修行至較高層次之時,傳授他們魔身種道大法,他們各自云游四方,此后是否以魔身種道大法經歷生死劫關,我卻不能明了。
其余四個弟子,雖然各有成就,但終究比不了初玄、嬰初兩個。不過他們在景室山上立下道統,傳下北帝派法門,亦令北帝派得以開枝散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