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發出‘嘣浪’、‘嘣浪’的聲音!
叮叮叮叮叮——
嘣浪嘣浪嘣浪浪浪……
兩種聲音不斷交織,內中蘊含著奇特的意韻。
渾身痙攣顫抖、翻白眼地老人忽然俯下身,他腦袋上那盞蓮花頂冠上,一桿半米高、卷起來的旗子忽然前移,撞落了頂冠前的‘白傘蓋’神明佛牌!
佛牌墜入塵灰中!
一只細長的、雪白的手臂,在人群喧鬧時,在無人注意‘熱軋巴’時,從老人身側后方伸過來,抓住了老人腰間的一只金剛鈴。
那只細長的、沒骨頭似的手臂抓住鈴鐺,輕輕搖響。
在滿場喧嘩中,那鈴鐺聲是如此清脆,貫穿了熱軋巴的念頭!
叮鈴鈴,叮鈴鈴……
老人一雙枯黃干瘦的手掌里,各自抓住‘蛇骨鞭’、‘達瑪茹’。
但他身側卻有第三條面條似的手臂無聲息伸出來了,搖起了金剛鈴!
‘熱軋巴’茫然地看向四周,沒人注意那‘三只手’的老人。
他好似與那些人分處于不同的世界。
三只手的老人在此時仰起臉,面白如紙,相貌端莊,明顯不是前面黑瘦臉的老人,那張‘白紙臉兒’張口,發出老人的聲音:“我指你為十三年后熱軋寺呼圖克圖!”
第759章 、吹衷
面朝著‘熱軋巴’的那張‘白紙臉兒’飛快淡化。
四周一切情景都變得模糊。
門口的老人仍在顫抖不休,但他的面容已經恢復正常,沒有第三只細長如面條一般的手臂從身側伸出來,搖晃鈴鐺;
沒有一張白紙臉兒長在頭顱上。
方才蘇午所見的那一幕,仿佛是一個幻覺。
但這個幻覺,長久地駐留在了‘熱軋巴’的思維里,成為盤桓在他思維之中,揮之不去的一個念頭。
今下就是這個念頭的詭化,造成了熱軋巴的異常。
蘇午從熱軋巴詭化的念頭之中脫離,順帶著將這道詭化念頭徹底拔除,摧毀干凈。
熱軋巴就此從幻覺中掙脫出,恢復了正常。
高瘦的中年僧侶‘熱軋巴’眼神茫然地看著車廂里的眾人,眾人的目光此時大都落在他身上,眼神莫名,讓他一頭霧水。
他微微轉頭,目光看向熱軋寺的諸馭詭者僧侶。
法寺里的馭詭者僧侶們,此下正圍著詭異調查局的那位蘇局,向其連連鞠躬合十道謝。
“巴彥,發生了什么?”熱軋巴喊了其中一位馭詭者僧侶的名字,向其發問道。
“呼圖克圖!”名為‘巴彥’的馭詭者僧侶向熱軋巴合十行禮,看著熱軋巴的面孔,回道,“你方才陷進厲詭的幻覺里去了!
如不是蘇局出手相助,結果怕是十分不妙!”
“陷進了厲詭的幻覺中……”
熱軋巴喃喃自語,對此毫無印象。
這時,被巴彥提及的那位詭調局蘇局也轉頭來看他。
對方眼神沉靜,看著他并未說話。
在對方的目光注視下,熱軋巴不知為何,莫名地有些心緒,他目光稍微游移——就看到了側前方靠窗座位上蓋著的一張白布。
白布被鮮血浸透了,變得暗紅。
布匹下隆起模糊的人形輪廓。
未被白布完全遮蓋的靠背頂端遍是干涸的暗紅色血跡。
熱軋巴眼皮猛地跳了跳。
他雖然失去了陷入厲詭幻覺中的記憶,但自身在這節高鐵內的種種經歷,卻并未忘卻——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個蓋著白布的坐席位置,是白貞寺‘次仁丹巴’呼圖克圖的座位?
‘次仁丹巴’……死了?
“假若時間再晚一些,你說不定會和次仁丹巴一樣。
受‘幻覺’吸引,不斷扭動自己的脖頸,直至將自身頸骨擰斷,渾身血肉被骨骼絞成肉糜而死。”蘇午看著熱軋巴,已然看透了對方腦海里轉動的所有念頭,張口就道出了次仁丹巴已死的事實,令熱軋巴心中寒徹。
他看著熱軋巴驚懼的神色,卻忽然話鋒一轉:“在你幼年時候,你家請過吹衷巫?”
聽到他的問話,熱軋巴神色卻更驚懼,抬眼看了看他,就倏忽低下頭去,默默不言。
“吹衷巫請來佛陀附身,下達了你十三年后必成呼圖克圖的旨意。
于是,此后過了幾年,你家附近的熱軋寺呼圖克圖圓寂,熱軋寺報請平臺進行抽簽,果然選中了你作為佛子。
你因此得以進入僧學院修行,并真正在那個吹衷神漢預言的時間到達時,晉位成為熱軋寺的呼圖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