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添其實就是想聽到他說,他也不想放棄他,他也不舍得他。
但是真的聽到了,他又心揪。他主動親他,道歉:“對不起。我以后不問了。”
他并不是想讓他難過。知道他也曾經因為做這個決定而痛苦,其實并不好受。
宋裕明加深了這個吻,放縱自己從他唇上攫取心安。
他已經不想再去回想當時的心境,失去他的痛不欲生,甚至比年輕時候最貧苦的那段日子還要難熬。好在他現在重新擁有了他,老天爺還是不忍心,把他永遠地奪走。
李添熱情地回應他,幾乎整個人掛在他的脖子上。
要不是包廂經理過來敲門,重要客人到了總廚這時候應該過去打招呼了,他都沒反應過來現在還是上班時間,馬上就是午市了。
就隔著一道門板,他被應該去招呼客人的總廚抵在門上,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腰下的熱度。
“今天先放過你。”宋裕明親一親他的鼻頭。
李添紅著臉,被他放開,人都已經把門打開了,又折回來:“對了,廣廈銀行的行長,就是每年年夜飯都在我們這兒吃的那個,他還給你發過利是的,記得吧?家里小孫子滿月酒,月底包了30桌,這個事情你來主抓,過兩天擬個菜單給我看看。”
這是個大宴。李添謹慎地點頭:“好。”
時值廣交會,外來食客增多了,其中不少慕名而來的外國客人,午市大廳的訂位都是滿的,連包廂都要翻至少一輪臺,后廚忙得不可開交。
李添心里惦記著福祿房今天有一個日本商團要來。商團團長他認識,是個粵菜重度愛好者,以前每年廣交會都會來荔府吃飯,還向他討教做菜方法,一來二去就有了些交情。今天看到訂位名單,李添就格外重視,大菜都是他做的,起菜后還去包廂里聊了兩句。
總算把客人接待好了,他準備回后廚,在走廊轉角碰到一個滿臉為難的樓面。小姑娘手里端著一盤咕咾肉,說客人只吃了一口,覺得不好吃,要求退菜。但荔府除非是菜吃出了問題,一般出了餐是不退菜的。后廚不愿意退,客人又很強硬,把小姑娘難得眉頭都扭成麻花了。
樓面見到了李添簡直像見到了救星:“老實說,我吃了一口也覺得不好吃。”
李添夾了一塊肉放到嘴里,嚼兩下吐出來用餐巾包了,帶著她去了后廚,一進熱菜部就問,今天誰負責炸肉的?灶頭最后面守著油鍋的一個年輕師傅戰戰兢兢地舉起了手。
李添把那盤咕咾肉端過去,讓他自己嘗:“你自己說說,是什么問題?”
那年輕師傅吃了,想了好一會兒,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可能是……油有點重了。”
李添挑眉:“沒有可能,到底是,還是不是?”
師傅結結巴巴:“是……是。”
李添又問:“那知不知道為什么油重了?”
搖頭,不知道了。
整個廚房里頓時有點安靜,一排炒鍋和切配看著他們倆。
李添看了看他身后的那口油鍋,鍋子里還炸著肉塊。他讓油鍋師傅拿兩個干凈的碗來,先從油鍋里撈出一部分肉,然后,關掉爐火,再撈另外一部分,兩個碗放到師傅面前讓他再嘗。
“炸好了肉之后,開著火撈肉,不要關了火。油鍋里的油是滾著的,你的肉撈出來,油是進不到肉里面去的。你把火關了,油就都進到肉里面去了,再撈出來當然油膩。炸所有東西都是這個做法,記住了嗎?”李添把前一碗交給炒鍋上醬汁,交代完成后給樓面送還退菜的客人。
油鍋師傅點頭:“記住了。我以后會注意的。”
李添看他一眼:“我覺得你的舌頭鍛煉得不太夠,對自己的味覺也不夠自信,現在這個崗位可能還是不適合,回去切配崗再練練吧。”
油鍋師傅瞠目,他沒想到一道菜就把他退回切配了,失落地耷拉著個肩膀,但也沒再說話了。
李添拍拍他的肩膀,放柔了語氣:“練好了,再回來。加油。”
樓面謝天謝地地把菜端出去了。
李添順手把那盤退了的倒掉,心里想的其實是,咕咾肉這種菜,有機會還是應該從菜單上拿掉,不要再做了。
作者有話說
阿添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是他會慢慢成長噠~
第14章 這東西基本上已經失傳
咕咾肉是經典粵菜了。大塊的炸肉配上酸甜可口的醬汁和菠蘿,色澤鮮亮艷麗,促進食欲,作為主菜在餐桌上十分受歡迎。
但隨著近年養生和健康主義流行起來后,這樣“重口味”的菜品出現的頻率開始降低。而且,咕咾肉不是一道很好做的菜,真正要做好它工序繁多,也考驗功夫。
選三瘦兩肥的五花肉,首先要腌肉,用鹽、糖、蛋黃抓勻肉塊后再裹生粉,生粉多了會硬,少了則炸出來的外皮不脆,裹上生粉后不斷抓捏肉塊,使炸出來的肉肉汁裹緊,外皮不松散。
接下來要熬醬汁。糖醋醬汁的調配非常講究,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