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機正趴在桌子上,看起來神色憊懶,嬴政見狀,眉頭微皺,下意識邁開步子,“怎么了,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
自從回到咸陽,蓋聶就忙著帶領影密衛執行各種隱秘任務,嬴政身邊得用的人太少,幾乎沒有時間去見她,疏于關心,作為師兄實在不應該。
蓋聶伸手撫摸忘機的后頸,用手掌溫暖她微涼的肌膚,眼神中同樣透露出擔憂,語氣中滿是歉疚,“念念,是發生了什么嗎?”
脖子上傳來觸感的瞬間,脊背本能地繃直,身子微不可見地顫了一下,仿佛深處還殘留著欲望的種子。還不是因為趙高他!他——忘機把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默默腹誹,趙高簡直是要把他自己和她榨干了才肯善罷甘休,她意識模糊到根本記不清到底和他做了多少次。
忘機回握住嬴政,又歪頭蹭了蹭蓋聶的手臂,輕聲道,“我就是困了,趕緊談正事吧,這樣也能早點去休息。”
三個人中間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張堪輿圖,嬴政今日召集蓋聶和忘機,正是為了商議秦國的下一步,嬴政也只會跟他們一起討論這樣重要的事。
“如今內患已除,是否可以開始發兵攻打東方六國?”眼中的野心之火熊熊燃燒,在最親近的兩個人面前,嬴政很難按捺住內心迸發的激動。
忘機和蓋聶對視一眼,又眨了眨眼睛,眼神狡黠,潛臺詞便是要他先說,蓋聶滿眼寵溺,薄唇微勾,毫不猶豫道,“暫且還不是時候。”
雖然被澆了一盆冷水,但嬴政并不生氣,稍微冷靜了些,“蓋卿請講。”蓋聶除了是保護他安全的劍術教師,更是天下唯二的鬼谷傳人,雖不以學識文采聞名江湖,嬴政卻清楚他的文治不在武功之下。
“秦國不是第一次攻打六國,王上也并非第一位想要東伐的國君,然而都以失敗告終。東方六國五次合縱攻秦,使秦國止步于函谷關,王上焉知不會有第六次?”蓋聶說話不疾不徐,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沉穩。
但因為可能的失敗就不去嘗試,那未免也太可笑,并不足以說服嬴政,所以蓋聶的話還沒完,“我修行合縱之道,深諳合縱的強大,必須要使六國不再聯合,才能避免我們消耗過多國力,以千鈞之勢一統天下,而不是重復秦國過去的失敗。”
“蓋卿既然這么說了,想必一定是有所對策。”嬴政挑了挑眉,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六國貴族與官員中,聲色犬馬,貪圖奢靡之輩比比皆是,王上可以用重金引誘各國權臣以及心懷鬼胎之人,遠交近攻,我們同樣采用合縱之策,分化離間六國,最后再逐個擊破。”冷靜的眼睛里閃爍著點點寒芒,蓋聶只是端坐著,整個人便像出鞘的利劍一般鋒芒畢露,“在做好這件事的準備之前,希望王上不要輕易發兵。”
江湖上的人只看得見師哥超凡脫俗的武功,卻不知他的劍法本就來自于縱橫之道,只要有舞臺,便大有所為,不愧是鬼谷傳人。忘機托著下巴,眼里滿是欣賞,她想起了第一次跟蓋聶一起學劍的時候,鬼谷子說的那句話:雖一人之力,卻強于百萬之師,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
被師妹那雙含情脈脈的鹿眼一直眨也不眨地盯著,蓋聶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理智到近乎冷酷的臉上明顯出現了慌亂,耳朵上浮現出一層不易察覺的薄紅,他輕咳一聲,聲音里帶著十足十的寵溺,“…念念,可以了。”
忘機撇撇嘴,什么也沒說,直直地撲了過去,大半個身子倒進蓋聶懷里,而無需多言,蓋聶已經極其自然且迅速地替她調整了姿勢,讓她能更舒服地倚著他。
替她理了理幾縷碎發,指腹又插入青絲中,順手給她揉起了穴位,力道不輕不重,用以緩解疲憊,蓋聶看著懷里的人舒服得瞇起眼睛,臉上滿是笑意,隔一段時間見面,她就格外黏人些,很是可愛。
自從嬴政跟蓋聶共享過她之后,已經可以很好地收斂多余的情緒了,在情敵的身份之前,他們先是君臣和知己,不過也僅限于接受蓋聶,其他的人都該死。
嬴政繞過桌子,徑直坐在忘機旁邊,手穿過腿彎,把人抱在了他腿上,淡淡道,“去里間睡一會兒。”事情雖然重要,倒也不急于一時,他可以放她去休息,先跟蓋聶商討細節。
師哥正摟著她的腰,阿政則禁錮著她的腿彎,忘機只能維持著仰躺的模樣,同時對上兩個男人灼熱的視線。
阿政不會像以前那樣生氣,師哥也更無所顧忌了些,看起來似乎是好事,但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到最后難免會演變成……
總之她今日是絕對受不住的,極度敏感的反應還很容易被他們發現端倪,畢竟這兩個男人對她的身子太過熟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趙高是一步暗棋,最好不要暴露他的存在。
她掙脫兩個人的懷抱,擠在了中間,正準備開口說話,耳旁卻傳來了冷淡的低沉聲音,“怎么,我一來,你就坐不住了?”
連忙伸出手環住嬴政的肩膀,對著他的薄唇咬了一口,還說他脾氣變好了呢,原來全是錯覺,忘機鼓起臉,嘟囔道,“不是你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