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你冷靜點!”我急忙跟大魚水中傳音,試圖安撫這條看見主人就興奮的異獸。大胖一天沒見到人了,此刻滿心思念之情無處發泄,被一腳踢開后轉頭又朝我游來。無奈我只好用纖長的身軀纏緊了它,大魚高興極了,滑溜溜的鱗片蹭我一身魚腥味,恨不得把我的蛟頭含嘴里嗦嗦味道。此刻我也只能用真身蛟的形態安撫它了,一條雪白的蛟纏著一條通紅的鯉魚畫面有點奇怪,但好在沒有外人看到這一幕,不然棲翠湖怪談怕是又要多上一筆。逗了一會大胖,它冷靜了不少,在水里帶著我打圈翻滾幾下后,掙脫了我的束縛。見大胖玩夠了我也要回到岸上,向上游時卻被大胖銜住了尾巴。它一邊扯我尾巴一邊往后使勁,明顯是還有事情的樣子。見我回頭,大胖又往水下沉,翻著跟頭示意我跟上。棲翠湖水下機關重重,又布滿法陣,平日還有大胖看守,能有什么好看的,新鮮的溺死鬼嗎?我被自己的想象嚇得渾身發冷,不由得貼緊了大胖。只見它帶我一路下沉,游出去很遠,朝著西南方向幾乎快游到島的另一邊。這里有一座水下秘境,用蜃的氣泡封閉住的一片密閉空間,也是整座護湖法陣的陣眼所在。大胖帶我來這里做什么?師父的法陣輕易接納了我,在進入蜃泡的瞬間我就變回了人形。再看大胖,隔著一層透明的結界只恨自己是條魚,在以頭戧地泄憤。“傻魚。”我笑著罵它,轉身往秘境深處走去。不知是水下空氣稀薄還是蜃泡內妖氣重,我越走越覺得腳步沉重,身上發起虛汗,眼前開始閃起金星。更可怕的是,我竟然隱約聽到一絲絲人的哭聲,嗚嗚咽咽斷斷續續,洞簫一般駭死個人。我不想再往里走了,可該死的責任心卻在此刻亮起來:這水下這么深,就算是師父下來一次也不容易,若身為蛟的我這點事都幫不上她,那養我還不如養大胖有用。無法,我只好硬著頭皮往里走。這處山洞長滿了熒光珊瑚,勉強照亮了前路。曲曲折折繞了半個時辰,那嗚咽的人聲終于近在耳畔了。我翻過一座巨石向下看,在洞府深處的香臺上供奉著一尊九棱玄晶,而靠著香臺的地上,躺了一個身受重傷的人,不時的嗚咽聲就是他發出的。看到是活人我就不那么害怕了,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先朝他扔了幾個小石頭,見他毫無反應,閉著眼也不知道躲,我才放下心,一躍而下。案臺后點著一盞鯨燈,里面燃著不知名的香料。離得近了這股味道直沖腦門,我猛然想起這是合歡宗秘傳的情毒的味道!此香名為奪陽,顧名思義,就是專門給那些不懷好意的修士奪取處子童貞用的毒,效果十分霸道,再貞潔的男人聞了都會化作情欲的奴隸。若是不及時解除,輕則從此雄風不振,重則失去生命,可謂陰毒至極。我看著這位癱倒在地身中情毒的小哥,儼然是看死人的目光了。他一頭黑發凌亂的貼在臉上,身上穿著的青月白色的袍子衣領大開,露出里面略顯單薄的胸膛,上面布滿手指抓出的血痕。看衣服的款式應該是凌宵宗的弟子,凌宵宗離棲翠湖十萬八千里,我只在傳聞中聽說過那個地方。不知哪里的人為什么會跑到這么南的地方,還被困在水底呢?再觀他面色,臉頰上是藥性催發出的潮紅,嘴唇卻一片蒼白,出氣多進氣少。身上也有多處外傷,一只箭插在他左大腿上,被水泡得發白。我伸手去探他靈海,卻被半空截住。他昏迷至此居然還留了一絲戒心,睜開朦朧的眼睛看我一眼,然后瞬間甩開我的手整個人拼命往后縮。身后的案臺被他撞得歪斜,我愣愣地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腕,后知后覺想起來,進到洞府后我化回人身就沒穿衣服,加上這秘境很熱,我也忘記這茬。算起來我做人的時間實在不久,沒養成時刻穿褲子的習慣也情有可原。“登徒子!”我先發制人“血口!……噴……人!”他明顯急火攻心,一句話說不完整,氣得一口血噴出來。饒是如此,還是堅持還了嘴,“不知廉!恥!”罵完,他狠狠側過身閉上了眼,似乎準備好了赴死。我嘴角抽搐著,思量再三,還是不希望他死在這里。畢竟棲翠湖是我天天游泳的地方,想到有尸體泡在這里我會害怕的。站起身的瞬間那小子以為我要對他發難,繃緊了身體。可我只是繞過了他,走到案臺后面熄滅了那盞鯨燈。鯨油如凝脂,燃起的火溫度卻很高。燈滅了之后洞府瞬間幽暗不少,我搓搓燙紅的手指,對他說:“你中了情毒,只要多……泄……幾次就會恢復了。我去外面替你取治外傷的藥,你別死在這。”說出那個字簡直叫我舌頭打結,看來像師父那樣面不改色的說淫詞艷語真的是功夫活。我背對著他也不管他什么臉色,轉頭爬上巖石往洞外走去。一路小跑到結界處,大胖還在等我。我鉆入水中騎上大胖,飛快地往湖面游去。幸好師父今日給了不少仙丹,我又回房找了些處理外傷的的工具和藥物,用外套打了個包裹,塞進大胖嘴里。它含了一嘴東西要往肚子咽,被我揪住須子威脅:“要是敢咽我就把你吞了。”傻魚鄭重點頭表示它明白,于是我放開它,撲通一聲跳進湖里,化作蛟一馬當先往水底游去。大胖從沒見我游這么快,在后面拼命甩尾巴才不至于跟丟。等到了蜃泡外,我從大胖嘴里取出包袱,閃身鉆進結界中。被魚含過的外套只蹭上一點魚腥味,倒是干干爽爽,一點都沒濕。換上了衣服,我又往洞穴內走。等到了巖石,我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