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蝙蝠怪物和上一次見面時幾乎沒什么區別,濃烈的情緒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這就是他身邊會跟一個“羅賓”的原因?這么猜測著,阿爾文壓低聲音半開玩笑地抱怨了句,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見鬼,你怎么這么嚇人?”“你該離開了。”蝙蝠俠不想多說,轉身就走。阿爾文無視蝙蝠俠的冷臉,快步跟到他身側,仰起臉眼巴巴地看過去,語調變得更活潑了些:“你是來查昨天那起兇案的,對吧?我有一些線索,想聽聽嗎?”這是他照著記憶里那只小鳥練了好幾遍的語氣,蝙蝠怪物一定拒絕不了這個。“然后你想要以此作為交換,要求我帶上你。”即便說著嘲諷的話,蝙蝠俠的聲音也依舊極具壓迫感。阿爾文微微睜大眼睛。“哇哦,你可真會聊天。”他驚訝地感嘆了一句,完全沒有自己也不會聊天的自覺。說完,他突然注意到,從剛剛到現在他們發出這么大動靜,之前他跟蹤的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噢,你是不是已經找到線索了,是什么?剛剛那些人是什么身份?”“……”沒有得到回答,阿爾文也不尷尬。“說實話,你的速度真讓人驚訝。”“所以是真的嗎。你真的有個堡壘一樣的地下基地,里面養著一群蝙蝠作為寵物和手下,然后,你每天會坐在你的哥特式蝙蝠高背椅上,命令它們監視這座城市,還在每一次發生案件的時候,讓它們調查所有人嗎?我還以為你只是個普通人。”——這其實是房東女士之前隨口說的玩笑話,阿爾文當然知道是假的,但仍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男孩輕快的聲音回蕩在下水道里。蝙蝠俠始終沒有回應,只是沉默地走向出口。見這只蝙蝠怪物一直不開口,情緒也肉眼可見的差,阿爾文慢慢安靜下來,轉而觀察起對方來。可沒一會兒,他的注意力就不在蝙蝠俠身上了,反倒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身漆黑的披風,還好奇地伸出手,想摸一摸——只是,連指尖還沒碰到,披風就迅速溜走了。“啊……”阿爾文不滿地抓過去,結果發現蝙蝠俠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樣,已經轉過身,正沉著臉看他。“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不需要你的幫忙。離開,然后再也不要過來。”他之前會關注這個孩子,只不過是想把阿爾文當做誘餌——對他來說,這個和黑邦扯上不少關系的男孩,只不過是個早晚都會進黑門監獄、或者阿卡姆的預備犯人而已。現在已經找到真相,只需要去進行最后的確認和抓捕就能結案。動手殺人的是受害者的債主之一,對方想找阿爾文也只不過是受害者死前保證過,阿爾文會幫他在賭場賺到錢而已。就算有其他隱情,等到他抓到人,也能徹底審問出來。
誘餌已經不需要了。這對任何人都是一件好事。阿爾文見狀,表情自然地收回手,沒再繞圈子,直白地交代了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這案子和哪些人有關。”“你還記得,一年前你解決掉的那個教團嗎?他們當時也是這么做的——虐打,破壞現場,又留下點自己來過的痕跡來挑釁警察,對吧?”“我的……”阿爾文短暫停頓了一下,“我的‘養父’是那個教團的成員,他死的那天我擺脫了教團,扔掉了以前的名字……所以我知道一些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說真的,我可以幫你。”“——不過我確實想跟著你,像羅賓那樣。”他的表情十分真摯,那雙明亮的藍眼珠認真、專注地注視著蝙蝠俠。可蝙蝠俠不為所動,甚至在聽見“羅賓”這個單詞的時候,嘴唇抿緊,嘴角微微下撇,像是在忍受著什么。阿爾文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卻不太明白原因。那就……試一試。“啊,對了。”他一臉恍然地從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拿出一枚貼紙。“啪”的一下貼在胸口。這是他今天的收獲之一。只見那張圓形的黑色貼紙上,印著一個黃色的“r”。是羅賓的標記。“現在可以了吧。”阿爾文叉著腰,臉上露出燦爛至極的笑,十分得意。倒也不是不能更像一點,只是制服還沒做完,飛鏢他托人搞了幾個樣子貨,質地、手感都完全不一樣,像是玩具,輕飄飄的沒什么殺傷力。這個距離拿出來顯擺,絕對會被一眼戳穿。可不知道為什么,阿爾文發現,自己的舉動似乎讓蝙蝠俠更加生氣了。即便一個字都還沒說,他也能感覺到混雜著憤怒和痛苦的復雜情緒朝自己壓過來。這只蝙蝠,好像……很難過、很難過。這和他預料中的完全不一樣。阿爾文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你為什么……難道你不……”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問,面前這個人和他想象中的根本不像同一個人。明明蝙蝠怪物應該和他一樣,早就克服了這種軟弱、這種缺陷,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