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的神色猛然僵硬起來。他握緊雙拳沉默了半晌,才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萬幸的是,差點直面爆炸的松田陣平并沒有受什么傷,也沒有留下什么后遺癥。只是當他從檢查室里出來之后,看到的卻不是瑛二,而是一群不認識的西裝男。還沒等他說話,那些西裝男之中的一個就走上前來,語氣很不客氣地問:“是搜查一課三系的松田警部補嗎?”“……我是。有什么事?”松田陣平預感到了什么,神色同樣變得冷漠起來。“失禮了,我們來自警察廳。”那人表情冷硬地掏出證件向他展示了一下,而后敷衍地做了個“請”的手勢:“關于今天的事件,我們有些事想詢問你。請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廳?……公安?松田陣平先是皺眉,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明顯一動。就在這時。“風見?”熟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松田陣平一愣,而后立刻轉頭:“瑛二?你去哪里了?”“去買了點喝的。”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的瑛二朝他笑了笑,將手里的罐裝果汁塞給他,而后扭頭看向被他的一句呼喚驚住的公安。“風見沒有跟你們一起來嗎?”他神色自然地詢問。那人的神色明顯警惕了許多,一邊打量他一邊反問:“請問你是?”“看來你認識他啊,那就好辦了。”千手瑛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現在就和風見打電話,告訴他,關于現場發現的那些可疑痕跡,我會親自跟他說。”………………數分鐘后,西裝男們用明顯和之前不同的態度朝瑛二鞠了一躬,然后離開了。千手瑛二松了口氣,轉身對一直沉默著的松田陣平笑了笑:“好了,解決。檢查結果怎么樣?沒什么問題吧?”松田陣平默默搖頭,抬起胳膊想去牽他的手,但最終卻像是在顧慮著什么一樣,又重新將手放下了。瑛二疑惑地歪了歪頭,主動勾住了他的指尖:“陣平?怎么了?”松田陣平的眼睫顫了顫,沒有說話。他默不作聲地盯著兩人相扣的掌心,好一會兒,才聲音低低地說:“你已經和他接觸了嗎。”“什么?誰?”瑛二更加疑惑了。“嘖……就是那個金發混蛋!我問你是不是已經見到那個金發混蛋了!”松田陣平煩躁地放大了聲音,別開視線不去看他,手上卻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樣緊緊抓住了他,指關節微微發白。
“那個‘金發混蛋’……?”千手瑛二若有所思,“所以,你說的那個喜……那個人是公安?”松田陣平一愣:“你還沒見到他?”“毫無印象。”瑛二苦笑著聳了聳肩,“真讓人苦惱啊,我還挺想見見這個人的。”為了早點消除記憶。松田陣平指尖微顫。他慢慢松開瑛二的手,在他的注視下轉身向病房走去,聲音稍顯沙啞。“……來這里說吧。”果汁被放到了窗臺上。穿著潔白病號服的刑警背對房門坐在床上,還沒等瑛二靠近,就頭也不回地說:“在我的感知里,世界是一夜之間大變樣的。而愛著你的人會保留原本的記憶……這雖然是我猜的,但我直覺不會錯。”“……愛著我的人?”瑛二微微一頓,眼前飛快地閃過了幾張臉,又閃過他們偶爾會有的奇怪表現。他瞇了瞇眼睛,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忽然犀利地問:“在你的認知里,有所改變的只是世界大背景本身嗎?”松田陣平抓著衣服的手緊了緊,唇邊不自覺地牽起了一抹苦笑。“不……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在我的記憶里,那個金發混蛋……還有另一個家伙,是我和hagi在警校時期的好友,畢業后去做了公安。但是在世界改變之后,hagi就不記得他們了。“所以我才猜測能保留原本記憶的前提是對你抱有感情——”“——那兩個人的姓名和長相是?”千手瑛二忽然打斷了他。他快步走到松田陣平身邊,按住他的肩膀緊緊盯住了他的眼睛,莫名透出了一種接近真相的興奮感。松田陣平啞然地望著他,過了一小會兒,才輕聲開口道:“諸伏景光,黑發藍眼的貓眼男子,還有……“降谷零,金發黑膚的混血兒。”“——阿嚏!!”空曠的安全屋內,正搬著紙箱的降谷零猛地打了個噴嚏。在他旁邊,赤井秀一原地平移一步,兩眼冷冷斜來。降谷零面無表情地跟他對視,又斜眼用死亡視線看向桌子上這人搬家一上午制造的煙頭。赤井秀一:“呵。”降谷零:“哼!”一旁的諸伏景光:“……”諸伏景光嘆了口氣,主動開口打斷兩人噼里啪啦殺氣四溢的對視:“所以,boss到底為什么讓我們住在一起,你們有頭緒嗎?”“這里有五個房間。”赤井秀一在降谷零嫌惡的視線中淡定地又點燃了一支煙,靠著墻深深地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