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真的能附身到千里之外的人身上,掌控那人的身體,甚至可能還有思想,記憶……這讓琴酒忍不住回想,自第一次見過doctor之后,他已經聯絡過朗姆幾次?聯絡過boss幾次?他上次是不是還聽貝爾摩德說,她不日將要去面見boss?當琴酒想到這些的時候,他心里再也升不起一絲一毫和科涅克對抗的念頭,只剩下了滿滿的驚悚和寒意。——如果在這期間,千手瑛二選擇附身到自己身上……銀發殺手攥緊了手中的伯萊塔,連牙關都不由自主地咬緊了。原來這世間所有秘密,在那個男人面前都是無所遁形的。如今他確實像自己之前設想的那樣,被自己抓住軟肋,不得不屈辱的加入了組織,任自己拿捏——可是到頭來,他因為軟肋被抓住而“不得不”加入組織這件事,本身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想錯了,這一次科涅克在意的根本就不是組織了,當然,他在意的也更不是自己——如果他真的還想扳倒組織,報復自己,那他根本不需要等到現在!!那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組織里有什么東西是他不惜鋪墊這么多也要得到的?!他不再……不再執著于自己了嗎?在那一刻,琴酒自出獄后就被復仇的烈焰充斥的胸膛,忽然就變得空洞了許多。他扭頭看向窗外渾濁的天空,喉結無聲地滾動了一下,薄而蒼白的唇線緩緩抿直。……科涅克。這一次的你,遠比以前還要可惡。米花中央醫院。“咣當——!!”一聲巨響吸引了走廊上眾人的注意力,隨即,兩個男人的奇怪姿勢更是讓醫生和病人們頻頻側目。高木涉現在簡直欲哭無淚。他緊緊勒著卷發男人的兩肩,使出吃奶的力氣都不能阻止對方向前沖,只能無助的急聲低喊:“松田先生!松田先生你冷靜一點!!你才剛醒,醫生說你必須做個詳細檢查,再觀察幾天才能離開啊!!”“啰嗦!我一點事都沒有,讓我出院!!”“啊啊啊真的不行啊松田先生!目暮警部特別囑咐我要看好你,說是等解決完了事件后續,就和大家一起來看你恢復的怎么樣……”“……在干什么呢,那兩位先生?”距兩人不遠處,一位剛好路過的黑長直少女如此奇怪地自言自語著,不過也沒有太過在意,很快拐了個拐角將這件事忘了。倒是她身邊的少年,一路走來都在觀察著兩人,這會兒思考了一下,終于肯定地點頭道:“他們是警察。”“欸?”“而且前面的那位,大概還是救了園子以及其他人質的警察。”“欸欸?真的嗎?為什么新一會知道?”
“這個嘛……咳咳,其實從這一層住的都是這次事件的相關人員,還有一些痕跡就能看出來。”被少女一下子投以熱烈注視的少年得意又有些害羞的撓頭,正要開口解釋,就忽然看著身邊經過的一個人愣住了。“咦?”這個人……他發出了一聲很輕的單音,不自覺地扭頭打量那人的背影。走起路來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好厲害啊……是修習過什么武術嗎?“新一?”旁邊的少女歪頭看著他。“啊,不,沒什么,我只是……”名為新一的少年下意識扭頭朝她安慰地笑了笑,又扭頭重新看向那個男人。但對方已經轉過了拐角,他也就只能收回視線,含糊地蓋過了這個話題:“沒什么,我們快去看園子吧。”被少年關注的瑛二并沒有將對方的視線放在心上。他來到還在不停拉扯的兩名警察身后,盯著前面那個桀驁的身影看了一會兒,才輕嘆了一口氣,勾唇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陣平。”松田陣平的動作驟然僵住。他如觸電般扭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掛心的那個身影。“瑛二……”還穿著爆炸發生時那身西裝,面容看起來頗有些狼狽憔悴的刑警后怕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眼尾倏地染上了薄紅,悶頭快走幾步來到他面前,咬著牙用力抱住了他。瑛二穩穩接住這個懷抱,抬頭朝不停擦汗的高木涉感激地笑笑,得到對方友善的擺手,和忙不迭轉身離開的回應。木遁使好笑地目送對方走遠,抬手拍了拍松田陣平的背:“好啦,我不是給你發消息說自己沒事,要你等我了嗎?你醒來以后沒看手機?”“……看了。”松田陣平帶著鼻音應了一聲,臉緊緊埋在他頸窩里:“但是我……我還是……”很擔心。松田陣平閉上眼睛,眼前仿佛還能浮現出爆炸發生的一瞬間,有瑛二附身的那具身體猛然將自己推出去,自己卻被熱浪吞噬的一幕。緊接著,那副場景又變成了身著警服的青年忽然吐血,捂著心口倒下的畫面……環抱著自己的雙臂忽然收緊,瑛二低頭看著男人微微顫抖的發頂,眉眼中的柔和慢慢增添了幾分悲哀。“好了。”他揉了把男人軟乎乎的小卷毛,然后攬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到病房里,“先去換個衣服,做完該做的檢查。在那之后……我有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