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生活枯燥乏味,葉流觴日日采石,柳無依除了洗衣做飯還是洗衣做飯。久而久之,昔日細嫩的雙手被水泡的發皺起皮,且更要命的是,每日都要提防時不時出現的披甲人,實在防不勝防。
“怦!”
再次響起巨大的轟鳴,石頭在鍥而不舍的敲擊下一分為二,葉流觴取下石頭上的楔子。令人驚喜的是,這回石頭的斷面十分平整,看到這一幕她心頭一喜。
用鐵鍬起開石頭,整個斷面平整的猶如一塊石板,這樣的斷面只需稍微打磨就能用來修渠了。
采石場交給每人的任務是每日得到五塊平整的石頭,如果按以前的做法不僅要開石還要打磨,耗時耗力,效率還非常低,現在她光開石就能得到相對平整的石頭,相較別人也就省下了不少功夫。
她很清楚她的身體其實不適合長時間從事體力勞動,以后還得與柳無依生活,承擔家庭的責任,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有一個健康的身體。這段時日下來,她發現自己的力氣增長了不是一星半點,耐心也充足。采石的工作雖然枯燥,卻可以借此磨練她的體能,哪怕以后上戰場也不至于手無縛雞之力。
今天,葉流觴處理完手中的工作,和平常一樣和李安抬著“白斬雞”離開。這段時間的勞役讓叁人的體力都達到了極限,她們深感在自然面前人類的渺小,只是分割一塊不大的石頭就得累死累活,開山修路真的只能天神才能做了。
前腳回到住處,后腳柳無依和秋華也回來了。
雖然很想擁抱在一起,但如今的她們只能站在原地相望。白斬雞一樣的林宇顫巍巍的被扶進去,二夫人只是冷哧,看都沒有看丈夫一眼,反而挑眉看著葉流觴和李安。
眾人并沒有注意到二夫人,秋華進去給孩子換尿墊。現在大人們都得忙活,孩子只能鎖在房間里,每日抽空回來喂點吃的。小天賜似乎也知道自己是個苦命孩子,竟然一點都不鬧,也省心了。
“小李去取晚膳過來罷。”柳無依吩咐李安,現在她和李安也算熟悉,李安憨厚老實沒有心眼,年紀比她小,干脆就叫她小李了。眼下披甲人虎視眈眈,晚上她和秋華是不會離開這個房間的,打飯打水都得拜托葉流觴和李安。
按理說現在大家都是奴籍,李安是無需聽從她的吩咐的,但李安說要報恩,柳無依也確實有這個需求,也就由著李安了。
“好的,夫人。”李安提著食盒出去,但經過葉流觴身邊時,熟悉的香氣隨汗水蒸發飄進她的鼻翼中,叫她腦子一熱,想到這幾天朦朧的春心,她慌忙奪門而出。來到邊關后她對葉流觴的感覺就奇奇怪怪的,總是忍不住看葉流觴,心亂如麻,這份感覺讓她很慌,卻苦于不知如何面對。
李安的拘謹兩人沒有細想,反正李安拘謹也不是頭一回了,只剩兩人的時候,柳無依終是克制不住心底的訴求,上前拉起葉流觴的手,卻摸到了滿手粗糙。
原本像她一般青蔥細膩的雙手已經長出了老繭,遍布指節的內側,昭示著葉流觴這段時間的不易。流放路上的臟活累活都是葉流觴做的,如今到了邊關不僅要做臟活累活,還多了采石的苦力活,日日暴露在陽光下使得葉流觴的膚色變深,膚質也因營養不夠粗糙了許多。
“可是很累?累的話今日就不要打水了。”現在葉流觴忙完回來還要給她們打水用,柳無依心疼無比,再強悍的人都經不住這樣操勞。
“無礙,還得打水,如今天氣炎熱,這里缺醫少藥更要注意衛生,先別說我了,你呢,今日可是又泡了一日水?”葉流觴回握柳無依的手,觸感同樣皺巴巴。她的手是粗糙了,但柳無依的手卻也泡皺了,她知道柳無依每天都要洗衣做飯,實在讓她不是滋味。在她眼里柳無依是貴族小姐,如何能做這些?
摸著皺皺的指尖,葉流觴心口憋悶的厲害,她抿著嘴唇,眼眶卻很快憋紅了。這時,臉頰卻被人輕撫了下。
“你不必擔心我,自己當心些,采石很危險,莫要受傷了。”柳無依輕撫葉流觴的臉,記憶中飽滿的輪廓也尖銳起來,近期葉流觴瘦了很多,她實在擔心,早期的虧欠都會在以后還回來,她擔心葉流觴會損了底子,但現在的她已經沒有能力給葉流觴改善了。
“嗯,那你呢,這段時日過的可好?可是有人擾了你?”葉流觴拉著柳無依的手,擔憂道。
雖然葉流觴說的隱晦,但柳無依卻知道葉流觴在問什么。看著葉流觴溫柔的眸子,她很想不顧一切告訴葉流觴,許多披甲人盯著她,她沒有任何安全感,連上茅房都不敢,每日水都不敢多喝,身心都備受折磨。但看著葉流觴臉上掩不去的疲憊,到嘴邊的話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沒有,我會自己保護好自己的,你別擔心。”
葉流觴深深的看著柳無依,心上人再細微的神態變化都不會逃過她的眼睛。柳無依眼中一閃而過的無措已經印刻在她的眼底,她突然把柳無依按在墻上,低頭吻了上去。
久違的親吻好比雪中送炭,讓無助的兩人都能汲取些許慰藉。葉流觴舔著女子柔軟的唇瓣,不過片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