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層雪的車。
陳嘉效已經慢慢坐回去,只有他才感受得到的微急喘息提醒剛才自己失態的一幕真實存在過。
第一眼就確認是鄭清昱,陳嘉效甚至來不及想為什么除夕大半夜她會一個人出現在月亮灣門口,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迅速站起來的同時越過中控臺,用盡全力拍下喇叭。
后座的車窗降到最低,那張寡淡的臉完全印在鄭清昱微微模糊的眼底,看到他好整以暇坐在那里,嘴唇動了動。
好像在說:新年快樂。
然后,看起來厚重的車門往外移出一個角度。
陳嘉效那雙醉過又清醒的眼,洞察人心似地沒離開過。
鄭清昱沒什么反應,地面上的影子一動不動,但風不止,吹亂那頭長發不斷拂過平靜無痕的面孔。
腦海里依舊是難忘今宵的旋律,荒涼的熱鬧。
盛大的告別本來就是件艱難但人類不得不一直在做的事。
遙遙注視車里的男人,鄭清昱覺得世界不太真實,她清楚記得這是在臺城,一座南方城市,可漫天不知何時又開始簌簌飄落的雪,還有少年模樣的陳嘉效,讓人仿佛置身地圖的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