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疏音醫生知道皇帝希望她多陪陪小姐,今天特地推掉其它工作,給顧雙習做完檢查后,便和她一起吃飯、聊天,陪著她畫完一幅炭筆素描畫,直到邊察傍晚下班回家。
有姜疏音在的餐桌,顧雙習明顯更為放松。她吃飯、喝水,偶爾說話和微笑。邊察看在眼中,不覺露出笑意,這份笑意卻又被顧雙習親手截斷。
因為邊察發現,顧雙習更愿意和姜疏音交談,對他,則僅限于最基本的禮貌x對話。
姜疏音畢竟是皇帝近侍,最會察言觀se,立刻引導顧雙習,親手為邊察布菜。
顧雙習并不了解邊察喜歡吃什么,因此只是試探x地隨機夾了幾筷子,見邊察全吃了,她以為他都接受,沒有放在心上。
姜疏音卻看得心驚r0u跳,在顧雙習下一次為邊察布菜時,適時出聲:“文管家,麻煩把這道菜撤走,我嘗著味道有點怪,怕食材不新鮮。”
一直侍立一旁的文管家幾步上前,撤走了那道菜。
文管家和姜醫生都是邊察身邊的老人,知道他素來不喜歡芹菜,不過是因為顧雙習喜歡,才會讓廚房做這道菜,邊察自己是絕不會把筷子伸向芹菜的。
偏偏顧雙習不清楚他的癖好,給他布菜時下意識遵循了自己的口味,夾了好幾筷子芹菜。
姜疏音本以為皇帝會把不喜歡的菜攏到一邊,卻不想他竟面不改se地全部吃下,只是為了不拂了顧雙習的面子。一時姜醫生心下唏噓:果真是一物降一物,見到了小姐,閣下似乎只會遷就。
顧雙習渾然不覺,自顧自吃罷了飯,坐在席上安靜地等待其她二人吃完。
邊察先開口:“雙習,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必等我和姜醫生。”
她沒答話,拿一雙水光瀲滟的漂亮眼睛,巴巴地看著姜疏音。為避免被皇帝誤認做假想敵,姜疏音y著頭皮說道:“閣下,小姐今天下午新畫了一幅素描,想著要拿給您看呢。”
邊察果然眉眼舒展,彎彎一笑:“雙習竟然還會畫素描?之前我可從來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顧雙習本不打算向邊察展示這幅素描畫,可既然姜醫生已經把她“出賣”,那她現在也騎虎難下。于是,等到他們準備把談話陣地轉移到樓上書房時,顧雙習先走去樓下活動室,從畫板上拆下了那幅畫。
她來到書房,聽見姜醫生正在向邊察匯報上午的t檢結果。邊察手邊一杯咖啡,面上聽得認真,見顧雙習進來,先招手喚她過去,讓她把桌上那杯熱牛n喝了。
他把手搭在她肩上,慢條斯理地撫摩著她的長發,忽而伸長手指,將纖細發絲纏繞在指間,又耐心地將它一一剝離。
最后,邊察向姜疏音下了命令:“繼續開調理g0ng寒的藥方,其余的不用你管了。”
姜疏音領命離去,走之前同顧雙習道別,她微笑著點點頭。
書房門一闔緊,邊察便將顧雙習抱到腿上,手臂圍攏,把她禁錮在他臂彎當中的咫尺之間。邊察低頭,和她鼻尖相抵:“你對姜醫生說,不喜歡我控制你?”
顧雙習頷首,自知此刻沒有撒謊粉飾的必要,本就是她的實話。
他卻沉默了一瞬,而后低聲道:“雙習,我只是想保護你。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仇視我嗎?他們無法傷害到我,就有可能對你下手。你在府邸里待著,我尚能護你周全;但在府邸之外,即便是我,也恐有鞭長莫及之處。”
邊察撫0著顧雙習的臉頰,眼神中的疼惜清晰可見:“我無法想象,如果你受傷,我該有多痛苦……何況你這么嬌、這么弱,根本沒法承受那些非人的折磨,只怕等我得到消息、趕去救你時,就只能見到你的尸t……那將是我絕對不能承受的噩耗。”
“所以,被我控制著、保護著,難道不好嗎?”邊察說,“就當是為了我。”
當然是為了你。顧雙習默不作聲。
邊察談及那些惡劣后果時,只關注他自身的感受。他說“我會痛苦”“我無法承受噩耗”,卻絕口不提她可能遭受的痛楚。
他不關心她是否會被凌nve摧折、不關心她是否會流血流淚,他只重復一個概念:假如你受傷,我會非常難過,因為我深ai你。
為了避免“難過”,他決定要牢牢地把她控制。
顧雙習感到啼笑皆非——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大話,她寧愿邊察痛快點、坦蕩點,g脆承認:我就是一個極端的jg致利己主義者,自私自利、全無下限,為著我的快樂,可以犧牲一切。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假惺惺地說些情話,試圖合理化他那變態扭曲的控制yu。
身為被擺布的客t,顧雙習又能說什么呢?唯有溫順地點一點頭,回一句“好”。
他像終于滿意,0一0她的頭發,說要看那幅素描畫。顧雙習便在書桌上展開那張紙,給邊察看畫面內容。
許久不畫,筆觸略顯生y,但基本功尚在,幾筆g勒出靜物大t輪廓,再排線、細化……邊察看著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