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內側的撫摸讓我脈搏變得更加不規律……
在我的胡思亂想下,車確實很快就停下了,但旅途還沒有結束,我又被轉移到了另一個交通工具中,加速起飛的感覺告訴我這是一家飛艇。看來這是認真的了,轉移到其他城市揍敵客的搜索難度就會劇增。但為什么要瞞著我?這是我最大的疑惑,如果是為了讓我離開揍敵客的控制,那我配合的話不是會更好嗎?滿腦子問號的我全程被宮村抱著搬來搬去像個工具人。
等到一切終于塵埃落定的時候我已經昏過去又醒過來了好幾次了,但每一次醒來眼睛上的遮蓋都沒有取掉,四肢都仿佛不存在了一樣。口不能言,目不能視,只有宮村「親切」的問候。我真的懷疑我是不是被西索賣給了這個宮村,很久沒有經歷過這種完全不受控制的事情讓暴躁一點點的積累在心里。
直到被搬到一個房子里,被擺在柔軟的床上后,眼罩終于被摘了下來。突然恢復的光明讓我眼睛一片刺痛,瞇起眼睛適應了一會才發現這是一個布置得很溫馨的小公寓。還是帶著眼鏡的宮村坐在床邊,一臉溫柔的握著我的手,像探望垂死的病人一樣。黑色的柔軟卷發下眼鏡反射著光讓我還是看不清他的神色,這很難不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反派啊……
“艾比小姐,你現在安全了,不論是西索還是揍敵客都再也不能對你做些什么了。”
嗯??這又是什么發展?少年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
“---”
張了張嘴,嗓子還是啞著的,宮村好像才意識到我不能說話一樣伸手在我的喉嚨處摸了一下,冰涼的手指還在伊路米留下印子的地方刻意摸了一下才離開。
“謝,謝謝你?”
我不確定地說著,嗓子還是啞,但好歹能說出話了,這是他的念能力嗎,可以控制人的行動?想起來在陽臺上也是他突然說要我別躲我就沒躲過去最后一擊。這么強大的能力我居然都沒有聽說過?
宮村握著我的手一下一下撫摸的樣子讓我頭皮發麻,雖然他看起來很溫柔很體貼的樣子,但沒見過幾個正常人的我還是無法對他放松警惕。
“艾比小姐不用擔心,現在這里安心住下吧,這個小鎮里揍敵客和莫羅的勢力都很遠,他們找不到你的。”
我越來越糊涂了,他到底是不是西索派來的人,還是伊路米對我的試探?
“你想要什么?你應該聯系揍敵客把我送回去,揍敵客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艾比小姐說笑了,我只是一個幫助想要逃跑小姐的好心人,如果聯系上揍敵客的話只怕我們兩個都會沒命呢。”
“西索呢?西索在哪里?”
“艾比小姐確定要聯系西索君嗎?好不容易離開了揍敵客,確定要再落到莫羅的手上?”
宮村的話戳中了我心中隱秘的擔憂,我的確是想從伊路米和西索的兩個人的世界里同時消失,不管西索想要借我的消失達到什么目的,我和他之間都只有相互利用的關系。但宮村如此貼心的對自己的雇主反水反而讓我不敢相信。見我陷入了沉默,宮村也沒有再緊逼我,起身給我到了水放在了床頭。
“能不能先把我的手腳上的束縛解開?”
他的立場到底如何先不提,能恢復行動自由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在伊路米手上還能做半個自由人,離開伊路米以后反而只能做個躺在床上的廢人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這個是我的不是了,昨天最后丟出一刀本來只是想將艾比小姐擊出窗外,好讓接應的人把艾比小姐帶走,但沒想到直接刺穿了艾比小姐的脊椎。雖然艾比小姐的恢復能力很快,但可能神經還沒有完全修復,所以只能暫時委屈艾比小姐在床上躺一段時間了,我會照顧好你的。”
真誠的目光透過鏡片看了過來,但說的內容讓我的心情一落千丈。難怪,傷口在愈合我卻沒有感覺到熟悉的麻癢。雖然受過的傷數都數不過來了,但我并沒有試驗過切斷脊柱內的神經還能不能自我修復……雖然還能讓四肢稍微動彈,但有可能無法恢復原狀淪為高位截癱的恐懼攫住了我的整個心臟。完全意料之外的重傷讓我一直以來壓抑著的不安和惶恐再也憋不住了,眼淚如水龍頭打開了一樣不住地從眼角滑落,極力掙扎著想要挪動自己的四肢,證明我還能動。
“艾比小姐不要害怕,我已經讓人檢查過了,你的傷口情況很好,哪怕是宮村家的醫生都從未見過的愈合速度,不出一周的樣子應該就可以恢復原狀了。
見到我止不住的眼淚,剛剛還保持著笑容的宮村多了一抹慌亂,扯過紙巾給我擦拭著,甚至為了安撫住我還把我衣服的領口解開了幾顆扣子,示意我低頭看已經脫落痂殼,變成一條粉紅色的傷口。這才發現我的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寬松的睡衣,就連西索給我貼上的【輕薄的假象】也不見了蹤影,扯開的領口露出的全是斑駁的淤青與牙印,中間還多了一道看上去就很嚴重的疤痕。鎖骨上空空的,我的那條液態礦石項鏈不見了蹤影,心里忍不住一痛。
這滿是曖昧痕跡的胸口確實能讓人腦補出不少不和諧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