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擁抱,和她接吻,和她做盡親密的事,但我從未跟她講過一句情話,因為,她只是一只金絲雀。可我不得不承認,在那種事上,她的確能讓我上癮,平時內向靦腆的她,在床上格外放得開。我不愛她,我卻對她上了癮。我開始給她更多錢,我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因為我覺得她喜歡錢,就給她了。我好像,挺喜歡看她開心的樣子。可我依然和她保持明確界限,我不可能對她動心的。我很清醒,她只是個替身。我一直在她身上找那個女孩的影子。那個小小的,黑黑的女孩。很奇怪,每當我看著她時,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便會很強烈。我沒有深想。我依然把她當成一只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金絲雀,我對她怎樣,全憑我心情好壞。因為無論我怎樣對她,她都會對我笑,都會費盡心思地取悅我。她越這樣,我越覺得無趣,我去找她的次數越來越少。我厭倦她了。直到有一天,我無聊了,突然想起她,我便去找她,我發現,她怎么變得越來越像我記憶中的女孩了。我又對她產生新鮮感,我抱她吻她和她上床,最情動時,我甚至忘了,我和她纏綿,究竟是因為她是替身,還是因為我想和她這樣。我懶得糾結。反正我怎樣對她,她都不會走。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真相,她不是替身,她才是我心心念念的女孩。一開始,我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等我反應過來時,我才發現,她消失了,她徹底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那一刻,我慌了。我的心像撕裂般難受,我嘗試平復心情,但失去她的痛苦讓我根本無法忍受。我后知后覺。原來,我在意她,我需要她,我離不開她。我明白的太晚了,當我回頭找她時,她早已不在原地等我了。我拋下一切,去了雁山。我知道,她在那里。我也知道,她能看見我。可是,她藏的很好,她沒有讓我找到她,也沒有托誰帶給我只言片語。我沒有放棄。我在雁山等她,在梅花盛開的三月等她,在炙熱的太陽底下等她,在下了雨的胡同等她,在路面結了冰的巷口等她。我在所有可能等到她的地方等她。可我沒有等到她。我恨自己,擁有時不知珍惜,失去時才知道她有多珍貴。這三年,等她等到絕望時,我甚至想過,只要她愿意回到我身邊,她讓我做什么都可以。那天我醉了酒。在燈紅酒綠間,我看見了她,她干干凈凈地站在人群里,冷冷地看著我。我欣喜地叫她的名字。她看了我很久后,朝我走過來。
我記得、我記得我看著她的眼,語無倫次地和她說了許多情話。她眼中的冰冷一直都在。我說完,她問我:“做什么都可以嗎?”我點頭。她坐到我身邊,喝了我杯子里的酒,吻了我,把酒灌給了我。她像從前我逗弄她一般,挑起我的下巴,用輕蔑地語氣對我說:“叫主人。”我看著她,為了留住她,我紅著臉,羞恥地說出那兩個字。那晚,我們瘋狂地占有彼此。她說:“我恨你,我愛你。”我說:“沒關系,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對我的恨,全部轉化成愛。”她笑了。我這種人,是什么人?后來,我們一起去了雁山,她在我們初見的地方,叫了我一聲“姐姐”。我知道。她對我的恨,消失了。而我。也在她對我的愛里,找到了那句話的答案。她想讓我是什么樣的人,我就可以為她變成什么樣子。不過,她只想我做自己。我這種人,是什么人。并不重要。無論我有多自私,多重利,多重欲,我很確信,她不會放棄我。山風燥熱,我們穿著淺藍色襯衫,牽手往山下走,我抬頭看,天空真美啊。 番外我暗戀她,她是我的朋友。她有一雙特別清澈的眼睛,我喜歡她的眼睛,尤其喜歡她看向她喜歡的人時那雙要滴水的眼。她有喜歡的人了。她喜歡的人,不是我。沒事的。暗戀本就是我一個人的事。她盡管去喜歡別人,我會以朋友之名,永遠陪在她身邊。朋友關系,更為長久。暗戀是件幸福的事。我會在下課后刻意從她班級門口經過,只為多看她一眼;我會故意順走她戴過的發圈,偷偷收藏起來;我會在她將喝過的可樂遞給我時,紅著臉喝一口。暗戀是件痛苦的事。我會聽她訴說她暗戀別人的細節;我會給她出主意,讓她去接近她喜歡的人;我會在她不敢表白時,在她身后推她一把。有時我會想。既然她喜歡的人是女孩,為什么不能是我呢?然后,我會后悔。早知道她喜歡的人是女孩,我就早點跟她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