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先喘口氣。感覺熱,蘇音便去背包里拿濕紙巾,她剛拉開拉鏈,有敲門聲響起,緊接著,門被推開了。蘇音下意識轉(zhuǎn)頭。是—許傾塵。她來干什么?怎么,追著要檢討追到宿舍里來了?蘇音安安靜靜地眨眼,輕輕地呼吸著,當(dāng)眼神與許傾塵交匯上。她應(yīng)該是有在期待什么的。卻不自知。直到許傾塵走向別人,蘇音不聲不響低了眼,繼續(xù)去找濕紙巾。身子卻悄然偏了些。又不自知。許傾塵:“清詞,還適應(yīng)嗎?”許清詞一改剛才的冷淡模樣,笑著握住許傾塵的胳膊,晃了兩下。“不適應(yīng),姐,我不想住校。”撒嬌的音調(diào)。蘇音彎起眉目,偷偷笑了。沒發(fā)出聲音。她以為無人知曉,殊不知她那高高揚起的蘋果肌,全被在她身后的許傾塵看了去。不討喜的刺猬原來還有可愛一面。許傾塵的眉輕輕抬起,又緩緩落下,她拍了拍許清詞肩膀,“別想了,不可能,老實待著,別給我惹事。”許清詞:“我能惹什么事。”蘇音回了頭。那雙血管都要爆開的像蛇一般攀爬在許傾塵手上的青筋,刺激著蘇音的神經(jīng)。精致的性感。蘇音喜歡這雙手,僅僅是這雙手。她就這樣看著,可許傾塵卻沒看她。太吝嗇了,半點眼神都不給。蘇音抿下唇,轉(zhuǎn)過頭。許傾塵這才開口講:“給我省點心。”許清詞抿嘴一笑,“好。”許傾塵看了她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蘇音身上,說道:“一班和二班各自多出一個人,所以給你們拼了一個寢室。”許清詞:“再沒別人了?”許傾塵:“嗯。”屋子里太悶,她想開個窗,身子正半轉(zhuǎn),蘇音站了起來,眼一黑,她扶住桌子,低著頭。許傾塵意識到不對勁,走到她身邊,詢問說:“你怎么了,蘇音?”這是許傾塵第二次念她的名字。第一次,帶著如深水一般的冷漠,沒有這一聲好聽。因為,這一遍。在蘇音沒去看的許傾塵的眼里,溫暖沖破冷漠逆流而上,她慷慨出溫柔的兩個字:蘇音。是溫柔也。這個意識一旦產(chǎn)生,便在蘇音心中跳躍,翻滾,最終,在心底栽培出了什么。蘇音的手更深地往硬木的桌子里鉆,她輕聲說:“沒事老師,起來猛了。”許傾塵點點頭。
隨后去把窗子打開,交代了許清詞幾句,她又走回蘇音面前。蘇音緩好了,疑惑地等她講話。許傾塵用無人可懂的眼神看著蘇音,陽光籠在她們頭頂,許傾塵說:“收拾完來找我。”蘇音:“……”她想問,我該去哪找你。許傾塵主動說了。“一樓最東邊的教室。”她邊說邊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走了。蘇音愣著。她在看許傾塵的背影,她的背好薄,繚繞著一種青煙向高空飄浮的脆弱虛無感。容易讓感覺到這種感覺的人沖動。如果能從身后擁住她就好了,狠狠地揉掉她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擁住她…蘇音將濕紙巾拍在桌上,好笑地?fù)u頭,她到底在想什么鬼東西啊。離譜。-許傾塵不會笑。當(dāng)蘇音站在她的辦公桌前,她草率地在心里吐槽說。辦公室就她們兩個人。蘇音已經(jīng)換上校服,土土的藍(lán)色。她似乎對這身衣服并不滿意,拉鏈也不拉,就那么敞著。吊兒郎當(dāng)。雖然用這四個字來形容一個女孩不是很妥當(dāng),但這就是許傾塵此刻心中所想。許傾塵皺了眉。蘇音不解道:“怎么了,老師?”許傾塵眉頭松了松,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一個盒子,“你把校服拉鏈拉好。”蘇音低頭看了看,“哦。”不是很情愿地拉上了,完事以后,她還像小學(xué)生一樣匯報,“老師,好了。”“嗯。”許傾塵淡淡的,眉頭卻舒展開了。隨后,她將桌上的盒子推過去,“這個你拿去。”一個漂亮的心形盒子。這…蘇音拿出揣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拿起盒子問:“這是什么啊?”許傾塵:“巧克力。”蘇音:“……”許傾塵:“你不是低血糖嗎?”蘇音忍不住心上一軟,她表面對什么都不在乎,實際上她特容易被感動。最受不了被人關(guān)心了。蘇音想:其實許傾塵也挺好的,或許她可以假裝懂事,讓她少討厭自己一點。許傾塵當(dāng)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說:“你回教室吧。”蘇音:“好。”轉(zhuǎn)身,她說:“謝謝老師。”過兩秒,她又說:“檢討我今晚就寫。”一股腦說完,她就走了。走出去,蘇音低頭看盒子,眉飛眼笑,看到鞋帶開了,她將盒子放到一邊,系起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