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朔迷離安能辨
有個人人,體貌標存,嬌軀橫臥欺霜雪,羞蛾一笑媚生春。他愛我來楚腰細膩,我愛他來玲瓏解語。
入羅帷輕憐玉體,款傍香肌。嘴到處,胭脂留記。耳邊廂造就百般聲,夜深不放人睡去。
話說潘大爺在近郊莊子里扎扎實實的住了一月有余,每日專與林小姐恩愛一處,恣覺味美,無奈家中娘子姬妾時常惦念,每向小廝安兒打問大爺蹤跡,那安兒早得封口嚴令,哪敢漏半句嘴的,因此百般搪塞,這回說在張家院里,下回說在北街欄中,倒也相安無事,到了這日,正是九月廿七,出月十五卻是潘家大老爺的生辰,一并大小事體都等著鳳仁張羅,安兒也知此事要緊耽擱不得,拿氈包裝了書信,出府來騎著馬便往城郊外院而來。
待尋著了大爺,進了花廳只見鳳仁正抱著林小姐彈琵琶學唱曲兒,四下里垂了五彩絲絳盤花紗帳,燃著一爐上好沉水香,屋闊堂深,八風不動,端地香艷清雅至極。周圍小幾上盤盤碟碟的擺著一眾茶食甜酒,枇杷香梨,安兒不禁咋舌,噗通跪下請安,口中不敢高聲。
潘鳳仁見他來到,便問:你來怎么?家中可好?安兒道:家中無事,只因大老爺出月月中正是生日,老夫人命我來接大爺回府商量個章程,怕遲了臨事抓瞎。
鳳仁道:一向忙碌,我卻忘了此節,大老爺生辰自是要大辦的,到時不光族內親老,府縣老爺并京中大人恐都要走動一二,若是辦的不好豈不叫人恥笑我潘家不重禮儀,不講孝悌,虧你來了,今日廿七,還有大半月可供轉圜,也足夠了。
林小姐一聽他要回家,當下小臉一掉,扔下手中擎著的一柄灑金川扇,啪的墜在水磨青石地面上,跌碎了象牙扇骨,零零片片撒的遍地都是,看也不看,從他懷里爬出便獨往內室去了。鳳仁起身追去,知她心中不快,胸中早預備了一番溫言軟語去哄。
追進內室,見林小姐扭身坐在床上,垂面朝里,一動不動,鳳仁陪著笑臉,將手在她白膩頸子上摸了一把,說道:誰家的小姐孤身一人,可叫我逮著了。辰星將身子偏開,也不答應。鳳仁也不惱,長臂一攬將美人摟在懷中,湊近了作勢要親嘴,相公看看,這小嘴兒上掛了幾只油壺?辰星擰捏著不肯,撐手就去推他,沒忍耐叫了一聲,鳳仁笑道:我還當是個小啞巴,原來不與你親嘴便不肯做聲,真好張致的嬌小姐。
辰星吃他調笑,心中又羞又憤,揮動粉拳當胸錘打幾下,眼中已經噙淚,哭哭啼啼道:你自家去吧,再別來找我,你是有家的人,與我這殘花敗柳纏攪沒得失了身份。
鳳仁捉住兩只雪白腕子往口中咬了一咬道:怪小肉兒哪來的這些傷人話,我與你的心你還不知么,這一向大爺官都不做了日日守著你,哪日不百依百順的服侍小姐,便是親爹親娘也沒見這般盡心過,這次去給家父做了生便回,多不過八九日,你這頭是一等要務,天大的事體都耽擱不得。中間怕你無聊,我叫人采買幾個伶俐小丫頭子進來與你作伴,你同她們玩罷,今日聽曲,明日逛園子,還不等你膩煩,大爺便來了,到時給你帶金珠銀花,時興衣裙可好。
辰星嗤道:打量人沒見過東西么?誰稀罕那勞什子,我倒要問了,只許你回家,卻不許我回家,這是哪般道理?真就如同強盜匪徒一般,將人陷在這里,天地不知,哪日我死了就一領席子裹出去埋了,好教你省出些心來使與你那家人去。說著便撲撲落下兩行淚珠兒,亮晶晶滑過香腮。
鳳仁道:好好的又說甚么死來,你若死了,我疼誰去?不是不許你回家,你若家去了,便似魚游入海一般,斷不肯再與我相會,你就不怕我整日想你想的沒法子,一頭嘔死了呢?沒良心兒的小賊囚兒,偷了大爺的心去了也不好生對待,吃在嘴里嫌腥,踩在腳下嫌硌,人家掏心掏肺的對你好,一概不領情兒的,真不知這副鐵石心腸是怎生長起,直叫人傷心。說罷便去拱她的衣襟,扯落紐襻兒,埋首在左心房處,銜著乳肉吭哧舔弄,又湊去她腋下舔她癢肉兒,林小姐怕癢沒得法子,也哧哧笑著閃避。
她本是年幼小女兒,言辭機鋒上自不能與鳳仁相比,幾副甜言蜜語的迷湯灌下來,只掃得囿郁盡去,迷迷沉沉的與他交歡起來,中間多少顛倒疏狂,美愛無加自不必贅述,直弄了一個來時辰,眼見日頭堪堪西斜了,尚殢雨尤云,未肯即休。
安兒在廳內等的心焦,又不敢進去,耳貼門縫聽里頭聲響漸漸息止,料想大爺也盡了興,這才央及了吟春香愛兩位姐姐進去送水伺候。
二婢一個捧了紅漆退光大粉盒,一個端了描金龍鳳銅盆,輕手輕腳的入了內室,一股似蘭非麝的甜膩香氣撲面而來,男女喘息聲聲。抬頭只見瑤床上大紅錦被中滾落著一對人兒,林小姐閉目而眠,身上只披著件薄紗,遮不住遍體透粉。潘大爺一絲不掛,渾身熱汗,臂彎里挎著條白腿兒,伏在小姐身上,上頭嘴對嘴唇舌繾綣,勾出淫聲嘖嘖;下頭牝含牡抵死纏綿,挑動春露涓涓,顯見得行事正酣,真乃:一片紅濕魚吞藻,慢進輕抽云雨忙。
扭頭瞧得二女近前,這才嗯的低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