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就說好了的,等到要斷的那一天,誰都不要糾纏挽留。于是葉曜沒有說話,任由她上樓去收拾東西。
心情沉郁間助理打來電話,說起一件公事,葉曜的筆記本和相關文件資料都在二樓書房,于是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往樓上去,拐進書房前眼神不自覺地往臥房處看了一眼。
不過這個電話也并沒有接多久,當他走出書房時,猶疑的腳步還是沒忍住心里的想法,還是轉了方向去了臥房。
果然許暨雅站在衣柜前收拾著她的睡袍和衣裙,只是這邊放的衣服除了幾套家居服和幾條細肩帶修身長裙,其余的都是些性感的睡衣或者穿了似沒穿的情趣內衣,她也沒什么非要拿走的必要。正取著一條長裙的時候,葉曜忽然從后面走過來,還是難以克制住內心的沖動,抬手環抱住了她。
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傳過來,許暨雅收拾衣服的動作短暫地停滯了一下,而后輕輕開口:“葉先生,我們已經結束了。”
葉先生。
她上一次這么叫他,還是他們在嵐漾相識不久的時候。
葉曜聽出她的決絕,但不管,還是這么抱著她,低頭埋首在她頸窩,而后便有細碎而纏綿的吻。
許暨雅在他的吻下閉眸,屏息蹙眉了一瞬終究是丟開緊緊抓在手心的裙子,轉身一把推開了他,眸光雖有顫動,但最終帶著不肯移變的堅定:“葉曜,我們結束了。”
葉曜今日回到這里本是因為海外的項目因著對方國家的政策變動突然間有些難以進行,他一時間心煩意亂,也不太想回去對著許盛雅那個冷靜的工作狂魔,便才來了這里。只可惜這個房子里到處都是他和許暨雅相處的痕跡和記憶,甚至書房里還放著她的顏料和畫板,忽然間心頭本就未去的煩躁被這莫名涌出的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吞蓋,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因著她的離開而有些難過。
卻不想她竟真的出現了。
像經歷極寒的人不愿意放開一杯暖和的熱水,此時此刻葉曜不管許暨雅的拒絕,一步上前便強行重新抱住了她,擁抱不夠,將人強行打橫抱起,轉瞬間兩人重重跌落床上,他不管許暨雅的掙扎推拒,炙烈而霸道的吻不由分說碾壓在她唇上,抬手間自己身上的襯衫扣子也松去幾顆,恨不得當下就要把面前的人融進自己的身體。
許暨雅不斷地扭頭拒絕他,雙手用力地推開他,卻未果。
葉曜頭一回感受到她這樣強烈的拒絕,語氣難得地帶了些卑微和乞求,滾燙的吻在她耳邊碾轉:“最后一次,就一次……”
但許暨雅不愿意對不起宋嶼——他們既然確認了關系,她如今再跟葉曜有半點糾纏,就是對宋嶼的背叛。
于是在葉曜的唇重新回到她唇上時,許暨雅不管不顧地狠狠咬了他一下。身上的人當即吃痛停了下來,正是因著這短暫的松開,許暨雅連忙掙開葉曜,連衣物和行李箱也不要了,逃亡似地從臥室飛奔下樓,胡亂地套上自己的鞋甚至連大門都沒有關好就急急沖進車庫,慌忙啟動了自己的車便飛速逃走了。
樓上的葉曜在疼痛的逐漸減輕中,大腦也慢慢清醒過來。唇邊有淡淡的血跡,是剛才許暨雅咬破的。他抬指按在那傷口附近,忽然自嘲地笑了起來:為了一個女人難以自控到這一步,葉曜你瘋了嗎。
明明當初什么都說好了,不成想到現在反悔的人竟然會是自己。
葉曜,你就是個傻子。
他自嘲著坐起身,看著許暨雅慌忙間沒有帶走的行李,終是嘆著氣,把她的行李箱和沒帶走的衣服又重新放回了衣帽間。
關上衣柜的時候他的眼神重新清明,好似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已經是前塵往事:結束了,這次真的結束了。
因而在當下許暨雅挽住宋嶼手臂,笑容燦爛地說著“約會”的時候,葉曜貌作了然地抬眉,禮貌地告辭:“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于是原本幾分倚靠著宋嶼的許暨雅站直身子,方才的笑容已經收起,巧妙地抓緊時機快速地直視了一下葉曜的眼睛:“再見。”
葉曜回視過去,同樣沒有停留太久,神情語氣皆是得體:“再見。”
于是話音落,兩個人各自轉過了身去。許暨雅挽著宋嶼找著上行扶梯準備往餐廳去,而葉曜也慢慢走去和其他人相約見面的咖啡廳。
再見。
其實這句話那天在別墅就可以說的。
再見。
那些香艷而瘋狂的接觸,終究是要斬斷了。
再見。
再不該那樣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