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濃密的森林深處,一位滿臉胡渣、梳著刺猬頭的黑發男子漫步于綠蔭之間。極為溫和的存在感令動物對他全然無視,仿佛他是這片森林的一部分。
他低頭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寒光一閃,方圓百里的飛禽走獸在他氣場的壓迫下一動不敢動,僅僅幾毫秒后,他收斂念氣,周圍的生物又恢復了平常的活動,仿佛什么都未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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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穿行在樹木繁茂的林間,原本哼著歌,拿著偵查器的俠客身影一頓,太陽穴突突跳起,心臟也是,主觀上他還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但他遵循著身體原始的本能,躲開了那個毫無存在感、突然出現的拳頭,同時不忘抽出自己口袋中的天線。
來者不再隱藏自己,爆發出威猛念壓,俠客這第二拳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他試圖推算出這拳頭會落在哪里,開啟了【硬】。
“唔——”俠客甚至不需要低頭便能感覺到自己的內臟被重創。雖然判斷對了,還是這個樣子啊。比起疼,他更多覺得是麻煩。他目光緊鎖那黑發男子,用余光去搜尋落在地面上的天線。真不爽,只有兩根天線,偏偏一根已經用在了那個卡金司機身上,另一根就在兩米外的草地上,卻夠不到。
“我本來還打算安慰你,不過你看起來格外冷靜。你雖然沒有反抗,但眼神卻在說你在尋找合適的時機……”男人的目光落到地上長著蝙蝠翅膀的天線上。“放心,我不打算殺你,你——”
話音未落,一股颶風將俠客卷入空中,鮮血如雨點般灑落在綠葉和樹枝上。
“恩?”那人撓撓硬朗的黑發,彎曲膝蓋,如導彈似的從地面上一躍而起,迅速撲向目標。
“我靠!”男人的速度與力量讓烏奇奇驚愕,堪比風速,不,甚至更勝一籌。她咬牙扭轉風力,逆流的龍卷風將對方強行逼退到地面。
被壓制在地的男人并未顯露任何不悅,若有所思地凝視上空,搓著亂蓬蓬的胡渣。
烏奇奇緊緊抱著俠客朝高空飛去。手不斷顫抖。不能抱得太緊。汩汩鮮血從他肚子上那個丑陋可怕的窟窿里涌出,能看到他外露的腸子——這番過于熟悉的景象讓她差點吐了出來,但是不可以,時間緊迫,她需要集中注意力。
那人朝天吹了個尖銳的口哨,隨即再次彈入高空。他竟能在空中三番兩次跳躍。
遠處傳來壓抑的隆隆聲。
她丟出三道龍卷風,試圖阻止追擊。
“你的能力很有趣,就像你在控制風,但這也意味著我同樣能利用它。”那人靈巧地穿梭在一個個氣旋之間。他聲音在提到她的能力時帶著贊賞,但當他輕易地穿過她的龍卷風時,卻沒有自傲。
烏奇奇意識到,這不是她能抗衡的對手。她下定決心不再浪費能量進行攻擊,而是專注用風助他們飛得更高、更快,只要逃到他追不到的高度就好了。
就在這時,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龍吟,一條巨龍破云而出。男人跳上它背部,站在黏滑的鱗片上,雙臂交迭,用琥珀色的眼睛追蹤目標。
龍尾一甩,直直切開了飄渺的白云。
烏奇奇咬緊牙關,思索著其他可能的出路。她放棄了保護層,讓所有風元素為他們加速,冷風在耳邊呼嘯。
她止不住抽泣,但努力擦拭眼睛,希望看得更清楚。“俠客,拜托,堅持住。”
“好啊,這樣好舒服。”俠客耷拉著腦袋,埋在她發絲間。他不顧傷口,挪動身體,只為更好依偎在她身上。與窩金和芬克斯開玩笑的擁抱不同,也與其他女子的擁抱不同,更是與之前二人在遺跡里的懷抱不同,多奇怪,明明抱著的是同一個人。他皺眉咳嗽,然后笑了笑,這種時候,自己注意力又分散了,看來還需要加強鍛煉啊——假如不死的話。感受到她的決心,他沒有大義凜然說‘把我丟下,你自己跑吧’,而是輕聲提醒她:“小心,那個人不光有蠻力,腦子也很好——”
“俠客,你別管,你就好好休息。”話是這么說的,但她也不知道還能做什么。
那人從龍背上矯健地躍下。烏奇奇心中一緊。
一聲清亮的嘶鳴響徹天際。一匹雄偉的白馬閃現,用牙齒叼住烏奇奇的衣領。
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瞇起,男子的動作慢了半拍,他對烏奇奇和馬露出笑容。
“你——”白馬帶著烏奇奇未說完的話消失在空氣中。
近在咫尺的獵物消失,龍吟回蕩在空曠的天空中,展開的巨翅向熱帶森林投下一片陰影。
男人像是在拍拍老友的肩膀,重重地在龍背上踩了一下。“別在意,老伙計。謝謝你的順風車。”說完,他縱身,直向下方的森林俯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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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邊,白馬吐掉口中的人,低頭飲水漱著口。
“你是操作系的。”俠客悠悠轉醒,勉強說出話來。每一口呼吸都刺痛,但還是忍不住跟她閑扯。
“什么?不不,你還是別說話了。”烏奇奇輕按住他的傷口,血已經有些被冷風凍住了。
俠客固執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