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039;美麗&039;？”

這些問題似乎是針對他自己說的。庫洛洛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說：“我們偷走和販賣的都是被‘認(rèn)為’有價值的東西，我們用金錢或轉(zhuǎn)賬來做交易，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因為人們的信念為其賦予了價值。”

烏奇奇托著臉頰，有些憧憬地感嘆：“所以說，你們最終偷賣的是信任和想象力。真美好。”

他眨眨眼，回顧今夜彼此的對話，輕聲笑道：“是啊，這不失為一種看法。”

有了信任，才有背叛的可能。信任和背叛，都是他們生活所必需的。信任該給何人，又該從誰那奪走？

若開始就沒有信任，便永遠(yuǎn)不會有背叛。

那雙灰眼像暴風(fēng)雨前般聚集的烏云，格外寧靜。視線逗留在她身上。

她笑笑，指向他們身旁的一摞書籍，說到自己另一種看法。“書也都和想象力相關(guān)呢。”

“非虛構(gòu)、學(xué)術(shù)文章也存在。”隨后，他向她解釋這些是什么。

“嗯嗯，我讀過幾篇科學(xué)期刊上的心理學(xué)文章。里面有很多難詞。但即使是非虛構(gòu)的故事，你還是得用想象力來理解這些詞的意思吧？比如，為什么我們動動嘴皮，就能這樣理解彼此？為什么你能看懂并理解卡金文字，但我不能？為什么看到一個‘十’字，你能懂它的含義，而我卻只覺得那像你的紋身？語言和文字不就是人類的想象力嗎？每次想到這件事我都覺得這像魔法！在紙上畫上不同的東西，然后瞧~它可以是錢，也可以承載知識，也可以只是一幅畫。我們只是在用紙來買更多的紙，但是意義卻完全不同呢。”

“魔法？”庫洛洛閉上眼，順著她的思路思考下去。他撫摸著從機場書店隨手偷來的新書，這是一本古文獻(xiàn)的重印本。“嗯，語言是想象力，也是魔法般的心靈感應(yīng)，才能讓我們能聽到并學(xué)習(xí)某人在數(shù)百甚至是數(shù)千年記錄下的思想。”

今夜為他帶來許多新奇的領(lǐng)悟，他含笑起身，走向停止?fàn)I業(yè)的咖啡廳柜臺，如同這是他家一樣。他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機器在夜深人靜時嗡嗡作響，然后他從冰箱里拿出兩塊蛋糕，悠閑地走回他們的桌子，放在她面前。

吃著喝著，一人安靜地說話，另一個快樂地嘚吧。她說的遠(yuǎn)遠(yuǎn)多于他。她分享了來到這里之前的一些有趣事，提到了幾個黑幫曾經(jīng)試圖綁架她的朋友還有摧毀世界。庫洛洛饒有興趣聽著，她說的語言、地點和動物他都沒聽說過，她提到的黑手黨并不符合他所知的任何大型幫派，但當(dāng)然，他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他想知道哪個大陸能容下她所有的宏偉冒險。當(dāng)他開口時，他只會提問或分享他對事物的看法，從不談?wù)撍倪^去。

晚些時候，俠客加入了他們，氣氛一下熱鬧起來。她從俠客那里學(xué)到了越來越多的單詞，因為他和她一樣喜歡說話。烏奇奇聽他講述以前蜘蛛們闖入宮殿，洗劫寶庫。他說他們最終被無法干掉的石頭守衛(wèi)趕出來，其中一個行動緩慢的團員叫窩金，腳被巨型的石頭守衛(wèi)踩得粉碎，所以飛坦，身為最快的，不得不把最大只的團員高舉在他頭頂。那場景無比荒謬，因為飛坦明明是個小矮子，卻不得不扛起將近三米高的窩金，其他團員甚至看不到飛坦，那畫面就像是窩金浮在空中。烏奇奇先是齜牙咧嘴，然后拍桌狂笑。

清晨時分，飛坦找到他們并加入了桌邊，他靠在窗戶上，將腿擱在她的腿上。他說去年他回到了那座宮殿，燒毀了一切，連上次傷不了的那些石頭守衛(wèi)們也不例外。他說那次窩金還故意放了個屁，如果不是團長的命令，他早就把那混蛋扔了，管他去死。

烏奇奇和俠客同時爆笑。就連庫洛洛也跟著笑了一會兒，然后起身去拿咖啡。咖啡師已開始上班，所以他付了飲料和簡單的早餐錢。餐廳里的人都在討論昨晚飛艇上似乎發(fā)生了一起謀殺案，地上好多血，只是還沒發(fā)現(xiàn)尸體。

開始降落的飛船緩緩穿過云層，透過云隙的陽光灑下金色光芒。

庫洛洛吹著他那杯黑咖啡問道：“今夜你分享了許多故事，但我對其中一個很好奇，你在流星街的故事是怎么結(jié)束的？”

她看向飛坦，他只是閉著眼，雙臂交叉，并不想再說話的樣子。她搖頭：“還沒結(jié)束。我會回去的。”她啜飲著英式奶茶，緩緩講述星星和老鼠的故事結(jié)尾，是的，她的故事未完結(jié)，但他們的，在這個世上，已完結(jié)。

俠客慌張抓起附近所有的餐巾紙塞到她手里。他在桌子下踢了飛坦一腳。“喂，你女朋友哭了！”

飛坦對這種關(guān)切只是不耐煩咕噥了一聲：“什么鬼。隨她去，她會哭完的。”

“嗯？你們不是男女朋友？也對，你這態(tài)度算什么男友。那就來我這吧，小烏~”他張開懷抱。

烏奇奇提醒自己答應(yīng)過弟弟們自己要微笑。她擦干淚水，嘻嘻一笑：“太晚了，我哭完了！”

“哎，可惜，錯失機會。”俠客開玩笑地敲了敲桌子，然后湊近她。“雖然你今晚講的故事都很有意思，但是你知道不能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其他人嗎？”

“我不傻，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