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商定了一番細(xì)節(jié),最后一同去了陰城,由蕭家兵馬接管城池,齊云從自己的兵馬里選出五十多個忠勇之兵,再從施家的兵馬里選出五十多個貧家子弟,講清利害、對好說辭之后,眾人做出匆匆逃出城門的敗軍之態(tài),直奔百里之西的魯縣。
快馬疾馳,一個時辰便到了魯城之外,瞥見城東有兵馬扎營駐守,齊云便繞路去了西門。
駐守的兵馬自然是蕭野、喬長安、張文功率領(lǐng)的另一支蕭家軍。
因為魯縣在朔州的西北方,蕭野等人行軍的路線最長,再加上魯縣這邊多山,繞來繞去的還要提防山頭有伏兵,昨日下午才剛到魯城之外,休整一晚,今早剛剛罵了一波,試圖激守將出城,可惜施麟、齊凌在城墻上看了一下就進(jìn)去了,根本不予理會。
“四爺,有一隊騎兵奔城西去了!”
蕭野、喬長安、張文功都騎馬跑去查看,見那一百多人衣衫狼狽為首的將領(lǐng)一身是血,蕭野笑道:“肯定是二哥那邊得手了。”
喬長安:“這事鬧的,光行軍了,都沒顯出咱們的本事來?!?
湊過來的蕭涉也一臉不快:“早知道我跟著二哥去打陰城了。”
蕭野:“真以為打仗好玩啊,我巴不得南下這一路都不用我親自上場,直接跟在祖父二哥后面蹭戰(zhàn)功,再說了,陰城破了朔州還在,還怕沒仗打嗎?走,立即拔營,繞路去陰城那邊與二哥合兵,再從那邊直襲朔州!”
蕭涉:“不是,這就走了?”
蕭野:“留在這也是打龜殼,從陰縣去朔州的路都通了,還理魯縣做甚?”
喬長安、張文功互視一眼,笑著去整頓各自的兵馬。
魯城之內(nèi),施麟、齊凌剛剛從西門這邊接了齊云等人進(jìn)城。
齊云左肩中了一刀,半邊衣衫上全是血,勒馬的時候竟然直接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二弟!”齊凌衝過來扶起弟弟,神色焦急:“出了何事,陰城敗了?”
齊云看看他,再看看彎腰站在旁邊的施麟,又恨又疼,眼角滾下淚來:“蕭二詭計多端,圍了陰城卻不攻,先是亂我軍心,昨日又使計激金虎出城與他們斗將,我跟鄧軍師都勸不住他,致使金虎輕敵,被對方一個叫孫典的大將刺傷活捉?!?
“我還想繼續(xù)堅守,鄧軍師卻怕了蕭家,于今日黎明偷偷打開城門放了蕭家軍進(jìn)城,我等拚死才殺出一條血路!”
施麟三十多歲,是施光磊的獨(dú)子、代王施毅的堂弟。
他一邊聽著齊云說話,一邊暗暗觀察齊云帶過來的那幫士兵,認(rèn)出歸屬于自家的一些熟面孔,這才繼續(xù)盯著齊云。
齊云因刀傷而神色痛楚。
齊凌恨得握拳:“王爺再三交代叫咱們固守城門,金虎怎么就……”
齊云便說了蕭縝自己不出戰(zhàn),只派兩個手下無名將領(lǐng)挑釁的計謀:“金虎已經(jīng)忍了數(shù)日,這下實在忍不住了,鄧軍師死死抱住他都被他甩開撞在了城墻上,我若不應(yīng),他便要挑選別人,無奈只能同意,誰曾想金虎一戰(zhàn)便敗,逃都沒逃回來?!?
就在此時,有哨兵喜出望外地來報:“施將軍,齊世子,蕭家撤軍了!”
齊凌難以置信,施麟臉色大變:“不好,他們肯定猜到陰城失守,要去與那邊合兵進(jìn)軍朔州!”
齊云艱難道:“不止如此,我逃出城后本想去朔州報信,發(fā)現(xiàn)后面沒有敵兵來追,我覺得蹊蹺便折回去打探,發(fā)現(xiàn)蕭縝帶著三千多騎兵往南去了……”
施麟:“他要去雁門接應(yīng)另一支兵馬!朔州城堅,光靠蕭家?guī)兹f兵馬無濟(jì)于事,可如果他們從里面破了雁門、定武兩關(guān),一旦韓總兵的十萬大軍進(jìn)來,打下朔州便指日可待,不行,我得帶兵去追蕭縝!”
齊凌:“我陪你一起去!”
為了讓魯城、陰城以及兩處險關(guān)能夠彼此策應(yīng),施毅特意把手下的一萬騎兵分給了四處,其中兩處險關(guān)各有一千騎兵,魯城、陰城各領(lǐng)四千,一旦蕭家軍試圖繞過城池進(jìn)軍朔州,二城便可派騎兵從后面偷襲,逼迫蕭家軍必須先破城才行。
施麟急歸急,理智還在,齊凌對自家忠心耿耿,齊云卻沒那么可靠,容易被蕭家說服。
“不,云弟已經(jīng)受傷,固守魯縣、攔截陰城步軍的重任只能交給世子,我去馳援雁門足矣!”
事不宜遲,施麟這就召集四千騎兵狂奔出城去了。
單從輿圖上看,從陰城去雁門比從魯城去雁門要近很多,可陰城與雁門之間多山多水,需要繞好幾段路,魯城過去卻是一路暢通,再加上施麟對路徑的熟悉,他有信心能趕在蕭縝之前抵達(dá)雁門,到那時,他便可占據(jù)山險埋伏蕭縝。
四月底,陽光灼熱,施麟等四千騎兵一口氣狂奔了一個時辰約莫一百二十里地,已經(jīng)從朔州西北方趕到了朔州的東南方,距離雁門關(guān)只剩三十里。
人還有力氣,坐騎卻不行了,急需休息。
施麟看看來勸說的手下,指著前面的一片山嶺道:“再堅持一下,穿過小燕嶺再往前跑五里便是去雁門關(guān)的必經(jīng)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