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說得對,殺死反王,回家過年!”
“大家都別閑著了,繼續練起來!”
蕭縝、百戶們去提點新兵們射箭的技巧,佟穗也走在其中,看見誰的姿勢有問題,便給糾正一下。
待到黃昏時,蕭縝才送佟穗回城。
到了城門口,佟穗勒住韁繩,對蕭縝道:“回去吧,城里太平,我一會兒就到家了,不用你送。”
蕭縝失笑:“就不許我也回家再住一晚?”
佟穗面上微熱:“你要是想祖父他們,那就一起回去。”
如果只是想她,夜里還想再來,那就別回了,趕緊專心練兵去。
蕭縝聽得懂這言外之意,手里攥著韁繩,朝前面的城門揚揚下巴:“進去吧,我看你進去了再走。”
家里的老爺子叔父兄弟們都在忙著大事,沒什么好想的,彼此之間也做不來噓寒問暖那一套。
夕陽將落,再耽擱天要黑了。
佟穗看他一眼,進了城門,即將轉彎之時,她回首后望,發現蕭縝還騎馬停于對面,目光相撞,他笑了笑,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馬背上的蕭二爺,背影挺直,英姿颯爽。
佟穗默默看了片刻,再回的蕭家。
守門的小廝接過騾子去了角房,佟穗徑自跨進垂花門,瞧見女眷們基本都坐在堂屋了,男人們還沒回來。
柳初、林凝芳來院子里迎她。
柳初道:“祖父派人來傳話,說今晚他們都不回來了,叫咱們先吃。”
佟穗:“那豈不是大家都在等我?”
柳初笑道:“本來也還沒到飯點,你去收拾收拾,剛剛好。”
佟穗:“行,大嫂替我跟二嬸、姑母說一聲。”
柳初轉身折回堂屋,林凝芳陪著佟穗去了東跨院,妯娌倆邊走邊聊。
佟穗講了她在騎兵營的見聞。
林凝芳欽佩道:“短短十來日二爺便能將一千多新兵練出成效,果然是世襲的千戶之家。”
佟穗:“都是祖父教得好,弟妹,二爺說兩個反王應該不會聯盟,你怎么看?”
林凝芳:“我對代王沒有了解,看興王行事,他跟他身邊的軍師絕無與人結盟的謀略與胸襟。”
佟穗又得了一重保證,心里頓覺踏實多了。
懷縣。
接連攻破云縣、玉縣的反王大軍也需要時間休整兵馬,趁這空隙,李綱兄弟叫來范師爺商量接下來的戰策。
北面是大同邊關軍,李綱暫且還沒有膽子去碰,東西兩側的縣城均已收于麾下,就差東南邊的應縣與西南側的陰縣。
這兩縣李綱都想打。
范師爺看著掛在墻上的自繪輿圖,指著陰縣道:“據探子來報,代王已經聚攏兵馬,應是要打陰縣了。”
李振哼道:“打就打,一個鄉下佃戶的頭子,咱們還怕他不成,該搶就搶。”
范師爺:“他們有五縣之兵,咱們現在亦有四縣之兵,真打起來也是旗鼓相當,只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咱們與代王兩敗俱傷,其他勢力趁機來伐。”
李綱:“你是說蕭家?”
范師爺搖搖頭,先后指向懷縣北面的大同與隻隔了陰縣的朔州:“邊關軍要防著草原外敵,輕易不會擅離職守,朔州這邊卻有三萬衛所軍,現在他們按兵不動,一旦發兵,我們這四萬民兵絕不是朔州軍的對手。”
李綱驚出一身冷汗:“那該如何?”
范師爺道:“我愿親自去代王那里說項,約定由咱們占據應縣,陰縣讓給他們,如此,兩家既能各得一城,又都能保存實力。那代王起事后還未嘗吃過敗仗,或許還惦記著發兵朔州,我軍暫且示弱,若我能憑三寸之舌鼓動代王去消耗朔州軍的兵力,我軍隻管坐山觀虎斗,豈不美哉?”
李綱大喜,握住范師爺的肩膀道:“幸好有師爺提點,不然我真跟代王打起來,贏了也占不到半點好處。”
范師爺滿面至誠:“王爺不惜耗費數萬兩白銀贖回我一條賤命,我一介書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能竭盡所能為王爺出謀劃策,報答王爺的知遇之恩。”
二人惺惺相惜,旁邊站著的李振都顯得有些多余。
定好大計,范師爺簡單收拾收拾,帶著一隊兵馬出發了。
次日黃昏,范師爺意氣風發地回來了,將一紙盟書獻給李綱:“王爺,范某幸不辱命,代王已經同意與我們結盟,各占一城守望相助。”
李綱急著打聽道:“他有沒有說要去攻打朔州?”
范師爺:“說是先打陰縣,打完了再發兵朔州,代王身邊也有謀士,還想叫咱們同時發兵,得知咱們要攻打定、衛兩縣才歇了念頭。”
李綱拍掌大笑:“好,好啊,等咱們攻下定縣衛縣,代王與朔州軍差不多也分出勝敗了,到時候咱們再去做黃雀,嚇他們一個神魂俱裂。”
范師爺惦記著駐守在城外的四萬大軍,一頂頂軍帳立于寒風之中,看著都冷。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