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一個人跪下。
“女帝陛下萬歲——”
“迎女帝,斬奸佞,清君側,擁社稷!”
在一聲高過一聲的浪潮中,趙靜水和高太傅的鮮血鋪了滿地,鋪成了這樣一道稱帝之血路。
趙殷云在稱帝前說的那些話她也命人刻在石碑上,要求所有后人稱帝之前必須先來祭拜,銘記石碑上的話,才能繼位。
除去那些,還新加了一條——
善待百姓,不可濫殺無辜。減免賦稅,不收農田之賦。
小男孩那里趙殷云派人送了回去,這快要當皇帝最終又回歸平凡的經歷于他而言如南柯一夢。
趙殷云不是沒有想過殺了他,她是斬草不留根的性格,不過最終考慮到剛剛即位,還是選擇了放歸,給文官展現(xiàn)出一種他們喜歡的仁愛情懷。
即位之前經歷了種種艱難,即位之后一切相對而言便順利多了。
一月之后,北燕傳來消息,千躍祝攜帶使者前來恭賀女帝。
趙殷云沒有不見的道理。
她逃了是事實,不過逃的理所應當,沒有任何可以指責的地方,就算有可以指責之處又能怎么樣,她是皇帝。
皇帝,沒有人可以指責。
“陛下變得不一樣了?!?
這是千躍祝見到趙殷云之后的第一句話,趙殷云上位后顯得更從容,鋒芒畢露,整個人都呈現(xiàn)一種綻放的姿態(tài)。
千躍祝僅僅是站在趙殷云身邊,就能感覺到趙殷云身上傳遞過來的自信,她這一點一直沒有變,從前因為時局原因還稍有收斂。
現(xiàn)在隱患沒有了,她也徹底不用掩飾。
千躍祝在微笑,只是還是有點可恥的心動,她覺得自己真是病了,一邊因為兩個人之間不存在的未來感到酸澀,一面又被這樣的趙殷云深深吸引著。
愛上一個永遠無法在一起的人,就是這種感覺,自作孽。
就是站在趙殷云面前,千躍祝自己就感到了狼狽,千躍祝在心中自嘲,現(xiàn)在就有些受不了了,之后又該如何自處呢。
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千躍祝就覺得自己實在是擅長給自己制造心痛。
“你也不一樣了?!壁w殷云回。
她看著千躍祝,好似看一個陌生人,連從前那樣一點點的溫情也沒有了,讓千躍祝前所未有的清醒。
以前還可以靠著那一點多余的恩情幻想、茍延殘喘著,現(xiàn)在沒了,也求不來。
千躍祝跪下。
“臣此次前來,是為了請求與陛下結為姻親,永修和平,臣愿以北燕二十叁部落為禮,獻給陛下,望陛下與臣成親。
只求……恩愛兩不疑。”
趙殷云沒有猶豫,這樣的好事,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將北燕收入囊中,對于趙殷云而言自然是不虧的好事。
她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趙殷云回答:“好,你有這份心,朕當然同意。”
千躍祝跪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她并沒有露出喜悅的表情,而是只有苦澀,僅??酀?
再抬頭,千躍祝已經收起那些不該有的表情,恢復了正常的神情,她曖昧地沖趙殷云眨眼:“陛下,所以我們現(xiàn)在可否重溫舊夢?”
趙殷云不置可否,沖著千躍祝招手。
一朝舊夢重溫,可惜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
趙殷云覺得千躍祝比以前粗暴了許多,趙殷云自覺理解為太久沒有見面,千躍祝感到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