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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荒唐了!”
歐鉑尼張大了嘴,吃驚地看著他。他甚至猜想斯貝丘該不會是瘋了吧?舞臺作品怎么能當真呢?
“你是覺得做不到,還是不愿意和我共有一個妻子?”
斯貝丘似笑非笑地問。
歐鉑尼仿佛受到了冒犯,這件事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你怎么會想出這種主意?”
以歐鉑尼的驕傲,他當然不會想到這種事。
斯貝丘冷冷地提醒道:“雖然我們是化形人,但在廣大的獸類族群中,幾個雄性共有一個妻子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他注意到歐鉑尼不認同的眼神,于是嘲諷地說道,“我猜你可能要說我們是高貴的化形人,但事實上我們的社會結(jié)構(gòu)只是給獸性包裹上一層糖衣罷了。在我的家鄉(xiāng)共妻也并不少見,你不用疑惑,那自然是不值一提的鄉(xiāng)下地方。可是難道一個男人擁有不同的女人就一定合理嗎?那不過是傲慢罷了。”
歐鉑尼被他這番言論震驚了,他握著酒杯思忖了片刻,努力去消化這番奇思怪想。
“我承認你這些話有些可取之處。但即便我們達成共識,范家會接受這樣的婚約嗎?要知道這種共妻婚姻在東陸可不常見。”
“你似乎忘了范子爵一家是坤恩人,范家是東陸西伐時的功臣,因此受封子爵。”
貴氏受封的緣由都詳記在冊,歐鉑尼沒想到他連這都去查了,他內(nèi)心糾結(jié)既放不下范艾,又本能地排斥這種共享妻子的提議。
斯貝丘有些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酒又說:“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只能另尋合作者,畢竟時間可不等人。”
歐鉑尼有些茫然,隨即哼道:“什么?現(xiàn)在不過才六月而已!我完全可以追求他直到他點頭為止!何必要和你分享!”
“是嗎?你難道不覺得整件事不合常理嗎?”
斯貝丘壓低了嗓音問:“如果你是一個喪子的父親,才接回長期別居的獨子兩年,你會怎么做?是留在身邊修復(fù)親情,還是把人拉出來聯(lián)姻?我想這并不難回答吧。范子爵雖然在貴氏中并不突出,范家的勢力在坤恩還是非常有影響力的,是什么樣的原因讓他舍近求遠到帝都來,你不覺得奇怪嗎?”
“必定是坤恩發(fā)生了什么重要的變故使得他不得不尋求一個強大的盟友,或者是范艾在坤恩并不安全,要在帝都給他找個靠山。”歐鉑尼立刻回答,除卻情感方面的困擾,他的直覺還是非常敏銳的。
斯貝丘向他一攤手:“可是幾個月過去了,范艾并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甚至還被垂霖連累了。如果我是他,我可能會試著去別的地方碰碰運氣。歐鉑尼,你認為呢?”
歐鉑尼皺起了眉頭。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過我還是想問,你到底看上了范艾什么?你不是那種沖動的人,更不是愿意吃虧的性格,能讓你提出共妻的提議實在不像你的為人。既然我們都在商量共享妻子了,你為什么不坦白點告訴我,范艾到底有什么樣的優(yōu)點讓你執(zhí)著到這個份上?”
這問題終于讓斯貝丘冷靜的表情有了一些變化,他垂下眸子思忖了片刻,決定告訴對方:“他有‘治愈’的能力。我親眼所見。”
一時間歐鉑尼沒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瞪著斯貝丘的臉片刻后才懂得他說的“治愈”能力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呼吸都有些滯住了,又再一次向商人確定:“你是說‘魔法’?”他提到這兩個字時都有些小心翼翼,唯恐斯貝丘否定。
商人鄭重地點了點頭,終于喝干了那杯酒:“因此我絕不會放棄。”
歐鉑尼總算明白過來,他狠狠剜了對方一眼:“你可真會瞞。”
“我只向家人坦白。”斯貝丘又給他滿上,他知道歐鉑尼已經(jīng)同意了他那個原本被認為荒唐的提議。
獨眼虎終于明白商人為什么大方地提前把婚禮用酒拿出來招待他了,在這個晚上他們密謀了共享妻子的計劃。
“你直接告訴我,不怕我轉(zhuǎn)頭讓我父親去提親嗎?”
斯貝丘完全沒感到緊張:“就我所知,你大哥沃德華才是佩伯爵認可的繼承人,我很難想象你們的兄弟情誼能好到奉送妻子的程度。而且傭兵團目前的日常開支大部分仰賴佩伯爵的支持,讓傭兵團長時間駐守帝都,這對你來說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吧。作為合作者,今后我的公司會與你簽署合作協(xié)議,爭取互利共贏。當然有些事宜也需要獲得你的支持。”
斯貝丘說對了,歐鉑尼寧可和這個狡詐的狐貍共有妻子,也不愿意眼睜睜地被大哥搶走。
然而想到這些他又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別扭。
“范艾能接受這種婚約么?我是說他把我們都拒絕了。”
斯貝丘顯然沒把范艾的嚴詞拒絕當回事,他淡淡地說:“那不重要,只要范子爵答應(yīng)了,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他拿起酒杯向歐鉑尼致敬:“向我們即將共有的妻子致敬,雖然我們不是兄弟,但至少我們的孩子會成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