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樹妖身體正在發抖,眼中漸漸匯聚起水光,她模樣還是稚嫩的女孩,滿臉畏懼地瞪著二人。
晚小安突然就下不了手了。
雖然知道對方不是人,但讓她去打一個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她真的……做不到啊。
好在方晌也不真的指望她下狠手。
方晌緩步走過去,捏住樹妖的下巴,逼迫她抬起臉來:“觀里的黑色女仙像,是你在供奉?”
樹妖害怕,卻迫于金丹修士威勢,乖乖答道:“是……是小道在供奉。”
方晌目光掠過她手臂上的枝枝綠藤:“你一個樹妖,為何會在此處打理道觀?”
聽到這句話,樹妖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朗聲回答:“我乃連枝大人座下第八百二十三位弟子,奉連枝大人之名,擔任白鶴觀監院,福澤百姓,為蒼生祛禍祈福。”
方晌奇了怪了:“你說要福澤百姓,就是指偷偷摸摸實現別人的壞愿望啊?”
樹妖臉有點紅:“那、那不是因為他們的愿望都太難了……我只能挑簡單地實現嘛。”也就什么讓仇人摔個跤,做個噩夢之類的……
連枝大人是不是真的能護佑百姓,方晌不知道。但是那個因為自己偷看裙底,就強行把自己變成弟子的女仙,會收妖精為徒弟,還讓對方打理道觀,確實是連枝大人干得出來的事情。
但依晚小安的設定,連枝飛升之后,碧脂宮百年前就以沒落,為何各地還藏有她的塑像?是仍活著的碧脂宮弟子所鑄,還是說……方晌思索片刻,解開了束縛樹妖的水繩,又為其施法療傷。
她問對方:“你叫什么名字?”
樹妖摸著依然灼痛的手臂,警惕地說:“你、你要做什么?”
方晌微笑,握住她的手:“我也是連枝大人座下弟子,名為方晌。路過此地,城中流言四起,又見師尊塑像,便疑心有人借師尊名號招搖撞騙,毀壞師門聲譽。方才是一時情急,都是誤會,誤會。”
樹妖也不是那么好騙的:“可你明明穿著朱陵太虛宮的弟子服!”
方晌嘆氣:“師尊傳授我們的法決,你也知道,若是輕易現于人前,必然會無端遭受許多猜忌指責。我為了行走方便,便托人借了一身朱陵太虛宮的弟子服。”說完拿出一只玉牌:“我為了重振連枝大人名號,便藏身廿仟商行,四處行走,以求機緣。”
“那,那你不要穿別的門派弟子服了,師尊不喜歡。”樹妖不知信了幾分,怯生生地說:“我叫大藪,于二十三年前跟隨師尊,只是資質不佳,一直未能進階。”
方晌麻溜地脫下外衫:“那便是師姐了。”
大藪在房間里翻找片刻,拿出一件黑色的緞子褂衫,遞給她:“師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方晌沉吟片刻,才回答:“幾月前,我在秘境中遇難,得師尊搭救,僥幸脫困。但那是師尊只留下一縷殘魂,傳授我功法之后,便再也便再也尋不見了。”
聽見這句話,大藪像是松了口氣,仰起頭來,有些得意地說:“看來你對師尊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方晌虛心求教:“請師姐指點。”
大藪說:“師尊已飛升蓬萊仙界,不便下界,便留下幾縷神識,化作分身,教導后人。我有幸與師尊相處數年,得師尊指點,重振師門,敬信奉持,歸敬妙法。”
方晌裝傻:“我等的師門叫什么?”
大藪瞪她一眼,像是在說連這個都不知道:“師尊說她過去建過一個門派,叫碧脂宮,如今已衰敗了。不過她說名字不重要,我們可自行創設,只要繼續信奉她就好。”
方晌說:“師尊既然已飛升蓬萊,為何還要在凡間開宗立派,收納信徒?”
大藪說:“這我哪兒知道!既然師尊要求,你照著做不就完了?”
很符合她對妖精智商的刻板印象。方晌點頭:“好吧,不過師尊塑像就這一處嗎?”
大藪說:“自然不是。二十三年前我跟隨師尊,便是在山林之中找到了師尊的塑像,得到了機緣。”
事到如今,查驗青城山白鶴觀黑面仙子像的任務可以告一段落了。不過方晌也不打算回朱陵太虛宮,她對大藪說:“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大藪不解:“為何?”
她對晚小安這個沒有寫出來的伏筆,還是很感興趣的。而且連枝既然能依靠這功法順利飛升,說不定她也能從中找到什么突破的訣竅。方晌說:“我對師尊了解的太少了,想多多瞻仰師尊威儀。”
方晌一通吹捧,大藪飄飄然地答應了。
三人稍微收拾了一下,開始上路。
晚小安思來想去,還是拉住大藪,悄聲說:“對不起,剛剛打傷了你。”
大藪見她是獸類,也開了靈智,靈獸與妖精,都屬于被名門正派排斥的邊緣種族,頓時心生親近:“一點小傷,你的主人剛剛已經為我治療了。”
兩個菜雞小丫頭,在旁邊嘰嘰喳喳,一來二去,居然也有幾分成為朋友的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