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晚我喝了酒,膽子有點肥,于是我撐著二樓的窗戶邊兒努力往下看。我說:“是哪個神經(jīng)病啊,大半夜的想干什么。”過了一會兒,那人說:“這地方還有人住?”“怎么沒有。”“我還以為這里是廢墟,不好意思。”“神經(jīng)病……”那人又問剛剛潑下來的是什么水,我說是你爸爸的洗腳水。誰能想到,我就是這樣認識楊舟的。作者有話說:是的,這個故事開始于2010年的一盆洗腳水……不是《銀泰》或者《摸了就跑》那樣完全的輕松沙雕小甜餅,但我覺得也不虐,可能是……有點喪又有點甜吧ww如果你喜歡并且能夠對上我的電波,歡迎跳坑!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我說是洗腳水之后,那人過了很久都沒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被我震懾到了。我還是站在窗戶邊,凝視著一片影影綽綽的黑暗,沒去看那人具體在哪兒,只是盯著夜空看。在我以為他可能已經(jīng)走了的時候,他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他說我好像喝到了一點你的洗腳水,我會死嗎?“應該不會吧。”我不耐煩地說。他說:“你怎么保證?”我說:“我的腳又不是生化武器。”他說:“我又不認識你我怎么知道。”我是真的煩了,吼道:“你這個神經(jīng)病到底從哪兒來的,為什么要蹲在我家這里,趕緊滾!”于是他又不說話了。我關上了窗戶,很用力,窗戶玻璃發(fā)出“咔噠”的一聲。我把衣服都脫了,只剩下一條內褲,然后躺回到床上,我?guī)缀跏橇⒖叹退诉^去。第二天,我聽見耳邊傳來“噠、噠”的聲音,不得不說,挺煩的,卻還挺有節(jié)奏。我皺著眉,身體還沒從睡夢中完全蘇醒,但是精神卻被這破聲音給弄得焦躁起來。終于忍不了了,我從床上爬起來,打開窗戶往下看,果真給我抓到了罪魁禍首。那人穿著一件有些臟的白色t恤,盤腿坐在一堆荒草之中,pi股底下墊著一件黑色的夾克外套,手里攥了好些小石子。見我打開窗戶,他抬著頭,迎著日光的臉上緩緩地露出一個笑來。
他說:“你怎么不穿衣服啊。”我低頭,是沒穿衣服,只是睡覺的習慣罷了,但這又關他什么事?我冷著臉,也沒遮掩自己,問他你是昨天晚上那個嗎?其實我隱約有些聽出來了,是昨晚那人的聲音,只是想再確認一下。他點點頭,說是我。我說你賤不賤,砸我家窗戶干什么。他說我想看看你什么時候起床,對了現(xiàn)在幾點了。我說你自己沒手表不會看嗎,結果他又淺淺地笑了笑,說是啊,我沒手表。我仔細觀察著這個奇怪的人。動物世界里面說,動物有領地意識,人也是動物,我猜人也差不多。我的領地意識在發(fā)揮作用,在以一種審訊的目光打量這個人。他應該年紀和我差不多,頂多二十出頭,剛剛成年沒多久,五官很端正,濃眉有點壓著眼,鼻梁很直很高,挺帥的。我沒回答他問我的問題,反而問:“你叫什么?”他看著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說:“我叫楊舟,你呢?”我把窗戶關了起來,也沒人規(guī)定他回答了我,我就要回答他。我把衣服都穿好了,耳朵很注意周圍的聲音。我懷疑他要么繼續(xù)用石子砸我家的窗戶,要么就會繞到我家大門那邊敲門。這個叫楊舟的人有些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他從哪兒來的,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必須警惕些。我在家里洗了衣服,中午還炒了個菜自己吃了,我的電腦開著掛著qq,舒悅醒過來之后就給我發(fā)消息,滴滴滴的不停。她叫我出來去上網(wǎng),跟她一起玩勁舞團。我說你昨天晚上才說星期一見,怎么今天就忍不住了。舒悅說還不是無聊,一無聊就想上網(wǎng),你這么無聊跟我一起無聊好了。我說我哪里無聊了,她不再回復我。舒悅贏了。她果然是最了解我的那一個,我確實有些無聊。這間屋子里從來只有我一個人,姥爺剛去世的那段時間里,我甚至會對著空氣說話。舒悅說的網(wǎng)吧不遠,是我倆經(jīng)常去的地方,我?guī)仙矸葑C和鑰匙出去,臨走前仔仔細細地鎖好門。有一瞬間,我想繞到靠著鐵軌與荒草的另一邊,去看看那個叫楊舟的人還在不在,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真的太神經(jīng)了。我到了網(wǎng)吧,一眼就看見了舒悅,今天沒把她那光頭漏出來,戴了個粉紅色的鴨舌帽。她混在一群烏煙瘴氣的男人們中間玩勁舞團,鍵盤給她敲得砰砰響。我站在她身后看她跳了一會兒,全無iss,是個高手。等她這一首歌跳完了,才發(fā)現(xiàn)我在。舒悅指著她旁邊的座位,對我說:“坐。”我問她:“勁舞團到底有什么好玩兒的?”她眉飛色舞地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又問她為什么剃光頭,舒悅說是因為突發(fā)奇想,而且因為懶得洗頭,我居然被說服了。在網(wǎng)吧我也玩了一會兒游戲,我好像什么游戲都玩一點,但是玩得都不深入,我太不專心了,總是見一個喜歡一個。舒悅高強度的勁舞團結束之后,便喊我出去吃東西。我們在沿街的餛飩店里坐下吃餛飩,這邊的餛飩很好吃,老板開了二三十年的店鋪,比我和舒悅的年紀都大,因為是傍晚還沒到正式吃東西的時間,所以人會稍微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