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成許走出視線后,宋晚的臉立刻垮了下來。如果說剛才活潑又諂媚的宋晚是多彩的晚霞,那此刻的宋晚平靜如湖水,深藍且寂靜。私房菜坐落在小巷深處,巷子盡頭距離地鐵站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宋晚站在巷子盡頭看著巷子內外感覺是兩個世界,巷子里幾乎沒有幾個人,偶有幾個好奇的路人會拐進小巷看一看真實的、有生活痕跡的胡同,剛剛吃飯的餐廳定位在高端私房菜,不走普通群眾路線,所以上座率不是很高,也沒有多少進出的人。巷子外是完全不一樣的風光了,這里緊靠景區,再趕上周末,外面的游客和行人可以說是絡繹不絕。走在寬闊的馬路旁時,宋晚想,或許有錢人和普通人的差距也沒有那么大,從物理層面講,也就是隔了小巷。頭頂是明媚的陽光,周圍有對這座城市充滿了新鮮感的游客,也有蹬著自行車想要對城市的大街小巷都進行更深層探索的學生們,還有和自己一樣,努力工作想要在這里扎根下來的漂泊者。這么溫暖的陽光,這么多的人,這么熱鬧的世界,卻絲毫不能讓宋晚感覺到歸屬感,也不能給她的心情帶來一絲一毫的波動,宋晚的心情仍然很沉重,胸口像是壓了千斤重的巨石,讓她完全喘不過氣來。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宋晚慶幸,這么大的城市,終于再一次有了一個自己可以依靠的人——石景在跟導師的不斷抗爭中,終于獲得了來b市實習的批準。石景來b市一個多星期了,兩人還沒來得及碰面,主要是兩人離得實在是遠,宋晚住在南邊興原,工作在市中心,石景實習和住都在北邊平木。兩人看似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卻相隔三小時的地鐵。宋晚試探性的給石景打了通電話,電話接通的下一秒,聽筒里就傳來了石景擔心的聲音,“晚晚?”石景關切的聲音,讓宋晚感覺到了莫名的心安,“我沒事欸,想問問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們去夜店吧,想來點杜康。”石景輕輕松了口氣,倆人相識多年,石景知道,只要宋晚還愿意說話,情況就不算太糟。“好呀,去哪家?”“et,好不好?咱倆還沒一起去過呢,這次開卡,圓我大學的一個夢。”“好啊好啊,好久沒蹦迪了,饞了。再看看能不能蹭到新一的演出。”擔心石景的律所周五晚上要加班,倆人決定周六晚上,宋晚下了白班之后一起約個飯,吃完飯逛一逛,然后et通宵嗨。在接下來這一周里宋晚也做了很多的“工作”,從網上找了個et的營銷,定了個低消最低的卡座,并且在營銷說完,“好的姐,您到之前聯系我,我去門口接你。”開始對周六夜生活的到來產生了無限期待。宋晚和石靜約定在et附近的商場見,見面后先吃晚飯,再逛街,等到了夜生活開始的時間再溜達著去et。上學的時候倆人總想去et開卡,總是舍不得錢,畢業之后倆人一南一北,宋晚選擇在北京上班,石靜想要繼續在專業領域深造,在南方讀研,倆人也少有碰面的機會。周六宋晚是白班,雖說要上班,但是宋晚還是決定今晚要做一個精致的夜店girl,不僅要穿符合夜店風格的衣服,還要化一個亮閃閃的妝容。怕還沒到夜晚妝就花了,宋女士決定這個妝下班之后再化,許久不化,技術也略顯生疏,出門便晚了一些。在地鐵上的時候,宋晚還在想一會和石靜見面的場景,不知道倆人隔了這么久再見面,會不會熱淚盈眶?會不會相擁而泣?地鐵咣咣當當,帶著宋晚從城市的一邊帶到了另一邊,兩個方向卻各有各的繁華,一個繁華在白天,用古色古香的建筑和街道為來往的人展示它輝煌的過去,一個燦爛在夜晚,用一棟棟現代化建筑為年輕人提供靈魂的寄居地。商場許是近幾年剛建成的,出了地鐵站還要走過整整一條街,才能到達商場,et也剛好在這條街上。晚上燈火輝煌的酒吧一條街,現在也和這個城市的其它街道沒什么不同,承載著交通運輸的重任。酒吧還沒開始營業,門口冷冷清清的,沒有了夜晚霓虹燈的加持,它看起來也很寂寥,門前的停車位也只停了零星的幾輛車。作為一個常年患有“拖延癥”的人,宋晚今天難得沒遲到,看著表欣賞著這座城市,慢慢悠悠的邊走邊回著石景的微信。直到手機那邊的人說,“我已經到了,大門口等你。”宋晚才加快了步伐。或許一線城市和三線城市的區別就在于,一線城市的商場門口永遠都有數不清的人,有數不清的人在進出商城,也有數不清的人在原地等待。宋晚張望著,尋找著石景的身影,手機聽筒里傳來了石景的聲音,這為宋晚的尋找提供了準確的方向。宋晚看著不遠處一家網紅面包店,店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博物館一樣的裝修風格,讓它在這棟現代化建筑中顯得格外突出,許是看到了她回復的“到了”,石景轉過了身,一眼就看到了宋晚。石景笑了,宋晚也笑了,這感覺很難形容,像是在寒冷的冬天忽然曬到了溫暖的陽光,又像是在炎熱的夏天忽然吹過涼爽的風,舒適又恰到好處,可能這就是老友。石景站在原地沒有動,宋晚朝她大步走去,走近之后沒有熱淚盈眶,也沒有相擁而泣,兩個人還是在笑。?走到石景身旁的時候,宋晚用肩膀狠狠的撞了她一下,“走啊,吃飯去。”石景被撞的晃動了一下,沒跟她計較,也大步跟了上去。商場的六樓七樓全都是吃飯的地方,倆人各拎著一杯邊喝邊找中意的飯店,石景自從本科畢業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