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兜兜轉轉尋找熟人,試圖幫助銀時恢復哪怕一絲記憶,從志村道場到家庭餐廳,從阿通演唱會到街邊的丸子攤,一大圈下來卻沒有任何收獲。
“就那樣撞下腦袋把大家全部忘掉,還真是輕松……”
臨近黃昏你在街口與他們分別,走在去微笑酒吧的路上,嘴中不爽念叨。
——輕松得讓人火大。
一股無名怒火自心間灼燒而過,燦紅的晚霞將眼前世界涂飾得如夢似幻,這一路你卻眉頭緊鎖,無暇欣賞夕陽下的美景。
但更令你困擾的是,你想不通這怒火從何而來。
——按理說,本不該如此在意。
自覺不能長時間陷入這重重迷宮,你在酒吧樓下站定泄氣搖頭,重整心情爬上樓梯,準備開始今晚的工作。
剛一進門,店長立刻熱情迎上來,伸手一把拉住胳膊生怕你逃走:“哎呀枝川你終于來了!快點去更衣室換身漂亮衣服,今晚有個大老板點名要你陪酒,可千萬別搞砸啊!”
“等等……哪個大老板?還有保鏢的工作怎么辦?”接過他強塞進手中一件色彩艷麗的和服,你被推著走向更衣室,一邊疑惑問。
上工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你完全記不得有哪號顧客會知曉自己的名字,更談不上點名要你陪酒。
因為通常來說,來店里買醉的酒鬼們都十分害怕那個手持武器來回巡邏的保鏢小姐,對陪酒女們的行為但凡稍微有一點違規,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并遭受恐怖到下輩子都會有陰影的嚴厲懲罰。
“你等會去見他就知道了。”一秒都不想怠慢大主顧的店長匆忙回應,隔著更衣室的門喊,“不用擔心,就一晚上少個保鏢也沒事的!我這個月給你加工資——!”
“知道了。”聽到可以多拿點,你沒再計較,動作麻利換好衣服。
——免費喝酒還有錢拿,這工作聽著似乎也不錯,至于坐在身旁的家伙是誰都沒差吧……
“啊哈哈哈!阿景好久不見!請嫁給我……噗!”
“對不起,店長,我可以反悔嗎?唯獨這貨不行,請給我換個客人謝謝!”
抬腳對準迎面飛來的棕發卷毛胯下一個猛踹,你現在只想回去找時光機。
“可是坂本先生今天花了大價錢點名要找你……”店長為難看向捂著襠部趴倒在地,不省人事的快援隊老板,莫名感到自己也突然胯下一涼,心有戚戚湊過來對你說悄悄話,“枝川,他也算是經常光顧我們店的貴客,就當是看在我的情面上……”
你漠然在他和于地面癱作一灘的前搭檔間來回掃視幾眼,最終松口道:“下不為例。”
送走不斷念著“感激不盡”對你點頭哈腰的店長,你走進卡座靠上沙發,抄起桌上價格最貴的一瓶冬佩利香檳倒進自己的酒杯。
你將盛著半杯澄澈金黃液體的玻璃杯舉到眼前,輕動手腕,傾聽透明冰塊相撞發出的清脆聲響。
——果然,還是讓人火大。
酒吧內徹夜不滅的燈光,從那透著高級感光澤的液體折射進悵然若失的琥珀色眼瞳,在其中層層漸染,搖晃著暈開一抹未名的消沉情緒。
“在想什么?”不知何時從地上爬起,辰馬也給自己倒了杯酒靠向你身邊,伸手環住你的肩貼近耳邊柔聲問,“見到我就這么不開心嗎?”
“不,還得感謝老板您肯花大價錢,聽我這個半吊子陪酒女的抱怨。”你仰頭灌進一口酒,陰陽怪氣道,順勢向后倒去,抵上他堅實有力的臂膀。
“啊哈哈哈!結果我成大冤種了嗎?特意從警局出來后就趕來見你,我好傷心的說……”
“你犯了什么事要進局子?對下屬性騷擾被抓進去了?”這人形靠墊還挺舒服,你往后再陷進去一寸,漫不經心問。
“啊哈哈哈才不是!因為咱想去看看金時,但是迷路沒找到,結果飛船燃料耗盡掉下去砸壞哪個人家的屋頂了,我向警察保證會幫人修好才肯放我出來呢,啊哈哈哈!”
“……雖然理由聽上去怎么都很扯淡,但的確是你這家伙能干出來的蠢事。”
對這笨蛋向來如黑洞般成謎的行徑不抱任何希望,還沒意識到即將因此遭遇一系列連鎖反應的你,借著酒勁不留情面吐槽。
而他也僅以標志性的爽朗笑聲習慣性作出回應后,遞來酒杯與你相碰。
“就算你今天能找到銀時,他也不會再認出你了。”待都將杯中的酒飲盡后,你對正在為兩人續杯的辰馬失落道,“他出車禍失去了所有記憶,不確定到底還能不能恢復。”
他倒酒的手僵住一瞬,又擱下酒瓶將杯子放回你手中。
“不必擔心,那小子怎么可能敢把大伙給忘得一干二凈。”即便如此也總能一笑置之的男人恬然寬慰道,終于搞明白你今日看上去心情不佳的緣由,繼續殷切對你勸酒,“來來~再來一杯。”
沉默低頭凝視再次注滿的酒杯半晌,你才如卸下什么重擔般喘口氣道:“話雖如此,但就好像他擅自抹去坂田銀時在這世上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