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你,和戀人正常的相處總是會有的。”他躺著,“說真的,你這車也十幾年了,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對它有什么特殊情節,這么喜歡這輛車?”伏特加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從方向盤上拿開,捂住耳朵,一點也不要聽這種尷尬的事。他既不想知道西宮月昳和他對象和琴酒的三人關系,也不想知道琴大哥的過去任何一點邊角——不是不好奇,單純是旺盛的求生欲在燃燒。人的八卦是天性,伏特加早年間也好奇過各種花邊消息,什么琴酒青木伶混在一起,什么貝爾摩德和琴酒,乃至琴酒和雪莉……這份八卦在他成為琴酒的助手之后,徹底消失了。總有人懼怕琴酒,也有人成為琴酒的狂熱追求者。琴酒不是可以輕易談論的人,看著平平無奇的伏特加卻不一樣。那些人不明白為什么伏特加會被琴酒挑中成為助理。可憐他的有,甚至還有羨慕嫉妒恨的。時間久了,伏特加就學會了閉嘴。就像現在,乖乖當一個開車的工具人。說不定這就是為什么他能在琴酒身邊混那么久的原因。“好久以前我還會思考你會不會找一個對象打發時間,現在看來根本沒有憂慮的必要嘛。”西宮月昳的話在伏特加聽起來就是往雷點上蹦迪,“我記得,有段時間貝爾摩德對你很有意思。”“那個女人,各取所需而已。”“你有過喜歡的人嗎?”琴酒抬眸看向后視鏡,角度不佳,看不見西宮月昳的臉,只能看見他的手指搭在小腹上方,依次抬起,又落下,不安分地敲來敲去。太直接了,這個問題還從來沒人問過他。“沒有可真是太好了。”西宮月昳等不到回答,又自己接上話,“昨兒聽了一嘴的八卦,說你看上了志保——”有什么東西嘎嘣響了一下。西宮月昳估摸著琴酒是真的要被他惹生氣了,這才乖乖閉了嘴,躺著好好休息。他不喜歡晨間運動,比躺著累太多了,如果不是太宰治看起來挺委屈的模樣,他到一半就想擺爛。真是的,他還沒來得及問太宰治那張照片是從誰那里獲得的。但似乎也不用問了,這種行事作風,只有……“費奧多爾君。”太宰治從很遠就看見那個戴白色風雪帽的人。在夏日的炎熱中,他的裝扮格格不入,以至于路人見著了,也頻頻扭過頭瞧一眼這個古怪的人,“你不熱嗎?”費奧多爾微笑,他在陽光下幾乎白到刺眼,整個人都籠罩著一股詭異的氣質——既有些像油畫里走出來的帶有神性的非人,又像是陰惻惻的、不該出現在日光下的魔鬼。“太宰君,好久不見。您看起來還不錯。”“不,我一點也不好。”太宰治手邊放著一杯冰鎮的果汁,和費奧多爾仿佛是兩個季節的人,他坐在陽光曬不到的地方,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他微微抬頭,和費奧多爾如出一轍的虛假微笑,“費佳,偷拍別人的戀人很有趣嗎?”他指指點點:“你就沒有自己的對象嗎?”“我以為那張照片會幫到您。”費奧多爾往前邁了幾步,一同站到陰影里去,“看起來也確實如此。”
太宰治今天刻意沒有用很多繃帶,所以脖頸上新鮮的牙印暴露在空氣里,配合上一張無辜的臉,很有殺傷力——路過的小姐姐看一眼就知道這個人已經名草有主了,只能黯然離去。“過多關注別人的生活可不是什么好習慣。”太宰治大大方方地讓人注視了幾秒,而后提了一下衣領,正色道,“說吧,你找我出來做什么?”“一件你會感興趣的事。”一個蘋果被丟過來。那是一個相當鮮艷的果子,在陽光下更加美麗,讓人想起白雪公主咬下的那顆毒蘋果,香甜,帶著股惑人的魅力。太宰治接過那顆蘋果,放在手里掂了掂。挑眉。“澀澤龍彥?”太宰治十六歲的時候遇到過這個人,那會兒他還在和中原中也搭檔,被森鷗外推著成為橫濱最有名的搭檔。對于澀澤龍彥這個瘋子,他印象不是太好。但回憶起來的話,他對于十六歲的自己……印象也不是很好。印象歸印象,澀澤龍彥的異能力是屈指可數的強大,即便是當年,也是中原中也開了污濁,才勉強逼退。太宰治盯著那顆蘋果瞧了一會兒,抬頭重新打量了一下費奧多爾:“你可真是閑不下來。”“我只是和澀澤先生分享了一些信息而已。太宰君,難道你對于‘書’一點興趣都沒有嗎?”費奧多爾低聲說,“我們都已經體驗過那種力量,而澀澤先生對此很是好奇呢。”“老實說,我不是很感興趣了。”那顆完好的蘋果被太宰治丟向一邊的垃圾桶,“這里是東京,不是橫濱。”“那又如何。異能力永遠無法消失,只要您手中握著人間失格,他們就會源源不斷地找上你。”永遠沒有辦法擺脫。除非死亡。太宰治暫且不想接受這兩種結果“況且,您不想知道西宮月昳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嗎?”醫院內。青木伶的各項指標肉眼可見地穩定下去,沒有想一開始那樣動不動就病危警告。僅用于安心的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