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溜完最后的烏冬面,用著自己打工日結(jié)的工資,要了杯很劣質(zhì)的酒,口味一般般,砸吧起來有點發(fā)澀。“我知道啦。”他抿著酒,“但你見過費奧多爾崩潰的樣子嗎?”蘇格蘭:?啊這……他一瞬間就聯(lián)想到了很多不能說的內(nèi)容,以至于臉上的表情迅速崩壞了:“別別……”“不是說那種,是其他的,因為某件事而崩潰的模樣。”太宰治瞅一眼就知道蘇格蘭想歪了,“我見過。很有趣。”這有趣的點好像有些殘忍。蘇格蘭下意識想到這句話。“我也知道很殘忍嘛……”他作苦惱樣,“可是以前的我完全不覺得有什么殘忍,只是覺得很有趣。而且那個時候我也……”沒打算活那么久。所以想在有限的時間里把有趣的事情都玩一遍。聲音斷了斷。“之后還見到了一些更有趣的事情。”太宰治撐著下巴,回憶起在那個平行世界,另一位費奧多爾的狀態(tài),一種比他現(xiàn)在更瘋、更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甚至偏向自毀,“發(fā)現(xiàn)整件事可能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簡單。”要是他真的沒回來,說不定這里的費佳也會走向那種道路。他不是那種安分的人,生來就絕不會平庸,太宰治了解他會做點大事,卻有點摸不太清楚他究竟會走向那個方向。平行世界的案例為他提供了另一種思維模式。“走了。”他喝完最后一口酒。那之后,太宰治隨便找了點事情做。他幾乎是身無分文,此前能有的人際關(guān)系全斷了,短時間內(nèi)更是碰都不想碰自己的過去。好在他長得還行,認真起來應(yīng)付的話,也足夠討喜,養(yǎng)活自己足夠了——甚至找人碰瓷都有人愿意撿。很快,他就有些厭倦了這種普通的生活,湊了湊積蓄,找了個地方躺平。“你這樣開店沒問題嗎?”“無所謂啦。”太宰治拿了本書,遮住自己的臉,“死不了就行。”蘇格蘭:……算了,他就不應(yīng)該擔心這個人。之前他對這個人小白臉、被辜負感情的腦補都是虛假的,真實的太宰治無比難搞,整個就是費奧多爾的特化版本。他很快從書店離開。“叔叔,我想要借閱這個。”“叫誰呢叫誰呢。”太宰治頓時很不滿意地支起身,瞇著眼睛就往下瞅,“我可還沒到叔叔那年紀。”“可是真的好頹廢誒。”一個大概是小學(xué)生的女孩說。“是啊,精神狀態(tài)一看就是大叔。”一個臉上略有些雀斑的孩子接話。
“大叔。”最開始喊叔叔的胖男孩也如是說。太宰治:……他討厭沒有距離感的小孩。直到,他看見一個臉部輪廓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的小男孩。他穿著件藍色的孩童馬甲,甚至配了個小領(lǐng)結(jié),幾乎遮住半張臉的眼鏡很好地改變了五官。嗯……這不是游樂園里見過的那個、因為藥物縮小的高中生偵探嘛。就地躺平,改行當小學(xué)生了?他一邊思考,一邊把需要登記的漫畫書、借書卡掃描進去。這工作很清閑,就是每天會面對一些過分活潑或害羞的客人,對著柜子里的r18書籍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扭扭捏捏借上一冊。未成年是禁止看這些的,但總有未成年試圖越過規(guī)矩,借閱一本。太宰治對這個管得不是很嚴——話說,小學(xué)生談?wù)撨@個,不太好吧!縮小版工藤新一聽見光彥正在進行的談?wù)摚樕沧兊檬謱擂危屏送扑麄儯骸凹热宦嫊呀?jīng)借好了,我們離開吧。”“好了啦,柯南你剛才明明也在看那些,現(xiàn)在又裝作不在意。”“怎么會!”工藤新一,或許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之為柯南,臉頰爆紅,“不是說要去雪糕店嗎?小哀他們呢?”“他們好像還在挑書。”隨著話音落下,有兩個差不多身高的小孩從書架背后走出來,慢吞吞的。其中一個茶色卷發(fā),眼瞳冰藍,另一個……“店長、店長,你們怎么了?”太宰治臉色煞白,往后退了好幾步,撞倒了幾本碼放整齊的書。他裂開了。“費、費奧多爾……”柯南有點疑惑地看著太宰治,他此時也覺得太宰治眼熟了,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費奧多爾什么時候背著我生孩子了啊啊啊啊啊!”小小的費奧多爾并不理會太宰治的發(fā)癲,即使他已經(jīng)被一雙閃爍著光的鳶色眸子盯上,盯著臉,來回地被審視,他也照樣很淡然。就如同他以往那樣。雖然相處沒幾天,他的新同學(xué)卻已經(jīng)分外習慣他這種淡然乃至于漠然了。他并沒有拿什么書,這種路邊小店鋪所進貨的書籍,大多是為了銷量的快餐貨色,亦或是早已經(jīng)被翻爛的經(jīng)典舊書,并沒有什么值得專門購買下來的價值。他本來就是那種閱讀量很高的人,自然是看不上這里的書的。灰原哀說是和他一起挑書,從始至終都和他保持著一點距離,這使得他倆看起來是同行,細看又不像是同伴。她手上倒是抱了兩本舊書,是那種早已印刷過無數(shù)遍的名著,這兩本看著非常舊,是市面上早已經(jīng)買不到的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