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盼兒:“多謝。”
能求得林霧這幾天的庇護,已經是她意料之外。
葉盼兒看一眼葉清黎房間的方向,“幫我說聲對不住。”
疼痛會讓人快速成長,過往幼稚的爭寵和針對就好像一場荒唐夢境,醒來只有血淋淋的現實。
葉盼兒:“替我給她帶句話,等黎川事了,便請她離開葉家,從今往后葉家不再與她葉清黎有任何瓜葛,錢財嫁妝全部歸還給,不會缺她半厘。”
既然已經撕破臉,就沒必要繼續虛與委蛇下去。
即使理智知道畫皮不是葉清黎引來,但她確確實實失去一個兄長,她無法克制自己不去遷怒。
往后葉家歸她管轄,她和葉清黎之間也該有個了解。
“如果她舍不得葉盛,可以問問葉盛是否愿意離開葉家。”葉盼兒面露諷刺。
站在如今的層面,她才發覺曾經高大的父親是如此懦弱無能,無法保護孩子,也不敢面對強勢的敵人,只會窩里橫。
而被所謂親情牽制的葉清黎,混到這個地步也是她腦子不清楚,咎由自取。
葉盼兒帶走護衛,院子重歸寂靜。
林霧走進房間,看見葉清黎還呆呆躺在床上,有些犯愁,她也沒聽說過如何讓被畫皮蠱惑的人清醒過來。
不過季秋瑄不在,無法持續加深影響,估計過個幾天就能自然恢復。
她戳戳葉清黎的額頭,“你啊,跟石頭似的沒個心眼兒,那點小伎倆也能騙到你。”
葉清黎無意識呢喃,“最愛季秋瑄……”
林霧聽到她說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她先前的猜測或許有誤,葉清黎在她沒出現的時間線里,不一定是折在葉家人手中,也有可能是季秋瑄所致。
她遲早得把這哄騙葉清黎的垃圾玩意挫骨揚灰了。
離川城外,戰爭到達尾聲。
黑紫色火焰并不貼地,懸浮在離地面一寸左右的位置,隨燕歸辭的控制步步高漲。
火舌舔舐過杜橋的身體,外面一層皮囊消融殆盡,白色骷髏架子還頑強堅持著。
骨頭比有人皮支撐時更纖細,看胯骨,儼然是個女性。
燕歸辭手一抬,火焰匯聚成一條鞭子,卷住杜橋的手臂,硬生生將手骨扯下,骨頭在火中發出細碎的噼啪聲,如平常燒柴一般,骨頭焦黑化為灰燼。
杜橋痛苦大叫,拍打著沾在斷骨處不斷向上燃燒的火焰。
他懸浮在半空,地面已經被火焰全部覆蓋,只要他一落地,立刻能把他卷入火海當中。
“我又沒害過你,從頭至尾我都沒想殺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杜橋不甘地怒罵。
燕歸辭周身被火焰包裹,大火扭曲空氣,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沒有回答,靜默地看著垂死掙扎的杜橋。
杜橋癲狂大笑,“季秋瑄,這世上只有我愛你,我是為你而死的!”
人的皮囊燒毀后,他的聲音不再是低沉男音,而變成更尖更利的女聲。
畫皮本無性別之分,在他們遇到所愛之人后,才會分化出性別,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們捏造的皮囊形象。
燕歸辭:“不用擔心,很快他就會過去陪你。”
季秋瑄會死的,只要他不放棄葉清黎,死是早晚的事。
火勢越來越大,杜橋最堅固的頭骨和脊骨呈現消融之勢,空洞洞的眼珠子看不出情緒。
“我詛咒你,你所愛之人永遠不會愛你的,就像我一樣!”她恨恨道,聲音依舊清晰,沒被火焰影響。
“我們不一樣,你是畫皮,終究得不到所愛之人,可我不是。”燕歸辭語氣淡漠,往對方心上扎刀。
其實可以再把火勢加大點,直接讓杜橋斃命,可是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總得讓對方體驗到一些苦頭,作為她威脅他的利息,不可以讓她死得太輕巧。
畫皮不會悔恨自己的行為,就該讓她體驗在痛苦中死去的感覺。
骨頭散架倒地,嘴巴還在一張一合,“人和妖自古沒有好下場,我在地獄里等你!”
拉長的音調猶如黑夜烏鴉的嘶鳴,帶著泣血的恨意。
燕歸辭面無表情,捏碎她的下顎,讓她無法再說話,大火一點點將白骨焚燒殆盡。
大火還在陣法中燒著,將每一寸空氣都燒過一遍,確保不會遺漏任何骨頭碎片。
這回杜橋死得徹徹底底,再無恢復的可能。
陣法經過火焰席卷,冷得像一個千年寒洞,周邊的樹表面不見冰霜,卻已經被凍死,失去生機。
燕歸辭收回火焰,一朵火苗在他左手掌心安靜呆著,依偎在他手中。
黑色業火,可以燒盡一切東西,這是他不久之前在體內發現的,他誰也沒說。
業火練不了器,只會將材料吞噬干凈,他合起掌心,再打開時,顏色詭異的火苗已經消失。
右手手掌里,一朵橘紅色的火苗左右搖曳,這朵鐵金鐸給他用來煉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