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真是給她開了個天大的笑話。
“糟了,我的糕點!”
解決完厄蒙脫,易鳴鳶總算想起了被自己忘掉的點心。
她邊走邊把壓肩膀的盔甲脫掉,費力地放到程梟手上,“我得往瑪麥塔那里跑一趟,還有賓德爾雅的孩子們,都還沒嘗過我的手藝呢。”
十幾斤重的甲胄在程梟手上像沒有重量一樣,他輕松抓住竄逃的人,忿忿不平道:“我也沒嘗過,你對那丫頭比對我還好。”
“哪里沒給你嘗過,那個韭花醬,還有鴿子湯……”說到這里,易鳴鳶底氣不足地撓了撓臉,“你放開我的領子,勒啊。”
程梟指尖松開,把臂彎上的東西拋給部下,言簡意賅地說:“一起。”
逐旭訥還沒怎么吃過中原的美食呢,他聽到動靜趕忙湊了上來,一手搭上程梟的肩膀,一手轉著手上的大刀,嬉皮笑臉道:“是啊咱們一起去吧!”
本就沒多少的口糧眼見要被這個饕餮分去一大半,程梟拿開他的手,“沒做你的份。”
程梟悶笑著問:“怎么幫?”
“抱我,”易鳴鳶抻長了手臂,若不是現在的地面不允許,她甚至想再跺一下腳,“快點呀,我快被埋進沙子里了。”
她這話說得理所應當,全無重逢時在馬下扭扭捏捏的樣子。
程梟但笑不語,心道阿鳶一貫是很會撒嬌的,他彎腰讓她掛在自己身上。
“那就抱穩了。”
第75章
易鳴鳶牢牢掛在程梟脖子上,順利到達了坡頂。
她松開手臂輕躍而下,穩穩落地,仔細聽完滑沙的要領后,她迫不及待地拿過他手上的牛皮墊子,“我先來試試!”
程梟按下她的動作,“你的手不方便,我們一起。”
“巫醫給我吃了藥丸,現在能動了,”易鳴鳶舉起左手抓握,巫醫的那顆綠色藥丸是錦葵磨碎后搓成的小球,吃下后不久她的手便活動自如了,“你看。”
莫非服休單于不能人道?這倒是個有意思的消息。
“別說了,我今晚試試,但不保證成功。”易鳴鳶擋開她的手指,面色不虞。
乘云在旁邊打了兩個響鼻,漂亮的鬃毛被它粗狂地甩了幾下,辮子都被甩松了點,易鳴鳶重新給它緊了緊,狀似不經意地說起來,“你那里應該還剩一只鴿子,給我吧。”
黎妍和她坦白左秋奕一共給了她五只鴿子,只能送出不能送回,剛見到“大單于”的時候用掉一只,路上告知行蹤兩只,到了雅拉干又是一只。
程梟一個也不想娶,對他來說放一個從未接觸過的女子在家里是一件充滿了不確定性的事情。
他志在朝野,而嬌弱的女孩子需要小心呵護,這勢必會耗費他許多的時間,他也沒有辦法保證自己會是一個稱職的夫君。
“萬一公主是聽說了你的才貌呢?”遲解慍感覺今天的子澈語速快了許多,不似之前泰山崩于前還面不改色的沉穩。
他有些困惑,問道:“雖說我朝嫁娶都會晚些吧,可我怎么覺得你對這種事一點都不上心呢?咱們幾個里除了和裕年歲還小,其他幾個不是定了親,就是已娶,你看富英毅,前年就抱了閨女,和裕知道你這么想又該說你了。”
仲嘉良總嚷嚷程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總有天上掉大餅到他頭上。
要是自己在沒有心上人的情況下能有機會能娶公主,一準迫不及待,哪里會像程梟一樣在這里說這個不好,說那個不對。
和他們兩個待久了,遲解慍也被仲嘉良帶得話多了些,他把程梟他們當成自己的親兄弟看待,所以都是有話直說的。
“我又不是青春永駐的仙人,只看樣貌能有幾時好?只有目標一致,共同進退的關系才能長遠。”程梟脫口而出。
心中有一團模糊的影子時隱時現,也許是因為春暖花開了吧,有醉生夢死的癡糜催動一些不該存在的情緒,程梟深吸一口氣。
那不是他有資格沾惹的人。“公主,你別動,當心簪子戳著,可疼呢。”梧枝對著銅鏡給易鳴鳶的發髻上妝點,珍珠釵與翠枝短簪交相輝映,交錯在她如云的黑發間生韻添輝。
“好,盡數交給你了,我的梳頭散人。”易鳴鳶坐直上半身,方便梧枝操作,對著鏡子檢查起自己的妝面是否服帖。
梧枝從一旁準備的花切中取出一朵嫩黃嬌艷的,填補進后腦勺留出的位置中,“上次赴宴,公主可沒有那么聽話讓奴婢在頭上插花呢。”
“怎么,三皇姐來多了,你竟也學得她那樣的牙尖嘴利了?”易鳴鳶反問,沒有解釋為什么與上次的行徑差出許多。
半晌過后,她欲蓋彌彰地小聲說了一句:“我只是不想丟了皇家的顏面罷了,那大家都是盛裝,難道要本公主灰頭土臉的去嗎?”
梧枝正了正花朵的朝向,勾了勾唇不說話。
公主年紀太小了,看上去連萌發的少女懷思都不懂是什么,這次瓊林宴[1]是專門為新科進士而設,陛下帶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