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等增援趕到說不定城都空了。
不到兩天的相處時間一縮再縮,明日清早出發意味著她今晚就得逃,這實在太緊迫了。
還有程梟,他剛回帳的時候神色淡淡的,大概也是因為收到了烏闐嶺被攻陷的消息。
她現在腦子如同生了銹的鐵器,一動就簌簌掉下銹跡,末了嘆息道:“我知曉了。”
吃過飯后距離安歇的時辰還有段時間,易鳴鳶想用上次織壞的布料給程梟做個裝東西的布兜子,她針線活還可以,用繡線遮蓋掉織錯的地方,很快就能縫好。
她拿出布料穿針引線,生怕時間不夠用,但顯然帳內的另一個人也是這么想的。
“昨晚的事兒還沒完,”程梟這次沒喝藥,生龍活虎得很,吹了燈直接直接把人拎到絨毯里欺身而上,“趁著現在得空,阿鳶賠我一次?!?
說完抬高她的下巴垂首吻了下去。
易鳴鳶全身一僵,抵著他胸膛前的布料受了一記越來越深的親吻,大駭間找了個換氣的空隙含糊道:“我還沒……學過,先……唔看看書吧,你等等……”
程梟摸著她散開在絨毯上的烏發,慢騰騰地說:“不用從書上學,我教你?!?
四周彌漫著旖旎的氣息,易鳴鳶被他親得缺氧,整個人云里霧里,一聽這話忙掙扎了起來,瞪圓了雙目質疑道:“你以前上過床嗎你就教,我傷了怎么辦!”
誰知,這句話不知怎的刺激了程梟,他呼吸陡然急促起來,手挪到易鳴鳶頸后牢牢扣住,一個勁撕咬她的唇瓣,不時發出些曖昧的水聲,很久之后氣息粗重地說:“我獨身二十一年,有沒有你最清楚?!?
易鳴鳶想說自己不清楚,這檔子事兒她哪里知道,但一說他等了自己八年,立馬噤了聲。
程梟跟餓狼似地按住她肩膀,聽到低聲啜泣也沒有放開,沒有蒙汗藥阻礙,他手上動作干脆快速,單手利落地給自己了戴好羊腸,“早點完事早點睡覺,來吧?!?
呼嘯的勁風肆意狂野,迎面刮來像刀子似的,開始枯黃的草浪被卷起波紋,飛濺起片片草沫。
程梟騎馬的速度不是蓋的,易鳴鳶被他仔仔細細裹在身前,一根頭發絲都沒露出來,就算這樣,半日后臉還是疼得像是馬上要裂開。
車一包好,她就捂著臉鉆進去了。
天邊紅霞染紅了半邊天,八個時辰的道倍兼行,他們終于停在了一處山腳下稍作修整,連日只吃干糧對幼子來說是熬不住的,所以離開最危險的一段路后,特意留了兩盞茶的時間生火煮飯,歇歇七上八下的五臟廟。
周圍人聲嘈雜熱鬧,炊煙騰了起來。
易鳴鳶躺在車里敲酸痛的腰背,忽然鼻頭微動,嗅到一股子香味。
“餓了吧,起來喝點熱湯。”程梟探了個頭進車里,看著她歪七扭八的姿勢輕笑一聲,隨即向她伸出一只手。
易鳴鳶把手搭在他手上,緩緩被拉起,惆悵道:“你們的身體簡直是鐵打的,我現在感覺渾身都要散架了,胳膊疼,腿也疼?!?
程梟替她松松肩膀,收著力道捏了幾下,“受苦了,很快就到雅拉干,再忍忍?!?
他穿著重甲,動起來會發出敲擊的響聲,易鳴鳶知道他的甲胄很重,若說受苦,他帶路壓陣,要時刻注意四周各處,勞累只多不少。
她把程梟的手拿下來,望著他略顯疲憊的眉眼,“你坐下來,我也給你捏捏。”
“你又捏不動,手上力道跟小貓撓一樣?!背虠n笑起來,領隊是作為首領的職責所在,他有著令全部落族人信服的能力,就要扛起擔子,肩負起護佑他們生命的責任,這點算不了什么。
只是從前咬咬牙挺過去,回憶起來算作一件不怎么崢嶸的往事,如今有人心疼,他內心說不出的熨帖踏實。
這么短的時間內做不了烤肉和其他難處理的飯食,因此碎肉和調料都是提前準備好,水燒開后直接丟進去攪就行。
火堆旁,易鳴鳶捧著木碗,一口口酥爛咸湯入肚,她整個人舒服不少,再配上兩口囊,很快就飽了。
抬頭的時候,她看見程梟還沒進食就被一個百騎長叫了去,喃喃道:“不吃飯可怎么行?”
易鳴鳶端起自己空了的碗,到分派食物的賓德爾雅那里去,羞澀地指著碗讓她盛滿。
耶達魯的閼氏賓德爾雅有著一雙淺藍色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她說話的時候喜歡直視對方,像是能看進心里。
賓德爾雅疑惑的看著易鳴鳶想要再次添湯的動作,她聽耶達魯說從中原來的郡主是個胃口小得像幼鷹一樣的姑娘,按理說一碗湯就夠喝了。
除非……
她往易鳴鳶身后看去,果然發現大王正在跟前方探查的士兵交談,按著胃部的小動作正昭示著他的饑餓。
看來大王多年的單相思終于獲得了回報,用自己火熱的心感動了心愛的人,賓德爾雅那如名字般閃亮的藍眼睛彎了彎,隨后盛了一碗肉多水少的湯遞出去。
易鳴鳶接過滿到快要溢出來的木碗,對眼神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