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她就這么在乎他。
哭了還不夠,還要見面,還要吃飯,還要敘舊情,還要魂不守舍。
連話都不肯說。
車窗外路燈金黃的光影像柵欄快速交替,晃動著照亮男人冷峻的半邊側臉。
只有那雙眼始終沉在暗處,深不見底的黑。
半晌,傅應呈指尖搭在方向盤上,壓著情緒開口:“你知不知道,他結婚了?”
“知道。”
季凡靈望著窗外,又忍了會,艱難道:“但,我沒生他的氣。”
克制不住的,男人喉間逸出一聲冷笑:“沒生氣。”好。
季凡靈奇怪地看了他眼,以為他不信:“我看起來,像是這么不講道理的人么?”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運轉的。
要么像媽媽一樣離開她,要么像季國梁一樣拋棄她,要么像程嘉禮一樣放下她。
終究她還是會變成一個人。
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他戀愛結婚也沒做錯什么吧?”她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看向窗外。
“——畢竟,誰會等一個死人十年。”
昏暗的光影交替。
車廂里陷入怪異的沉默。
季凡靈半天沒等到傅應呈開口,想了下,今天是她胃痛沒心情說話在先,八成是他覺得自己被敷衍了,所以也懶得接她的茬。
季凡靈趁著胃痛緩下去一點,試圖解釋:“其實程嘉禮對我挺好的,你記不記得,高二有次體育課,我暈……”
“行了,不想聽。”
男人驀地打斷,話里夾著點不易察覺的戾氣。
他伸手,不耐似的在中控臺上按了下,響起的音樂瞬間填滿了車廂,墻壁一樣擋在兩人中間。
季凡靈:“……”
不想聽你問什么?
季凡靈微妙地不爽,轉過頭,歪在靠背上,額頭抵著車窗,難受地蜷了起來。
轎車像黑色的閃電一樣,在空曠的路上疾馳。
兩人一路無話。
直到抵達小區,停入地下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