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那也是理所當然吧?誰叫你總那么無趣死板又愚蠢,真是活該!”
短短幾句話信息量巨大,喬溪差點失去表情管理。
又是何秀才。
喬溪想起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先是小竹子提起一次,后來仲大娘在他面前說漏嘴兩次,而村里的其他人像是互相約好了,統一口徑不在他面前提起。他其實有所察覺,只是那時他無心關注,因為光是吃飽飯就已經花光了所有精力,哪有心情追究這些前因后果。
在他都快忘了何秀才這個人時,居然從眼前少年口中得到這么炸裂的信息,喬溪的cpu都快□□燒了。
原主和何秀才……居然是那種關系???
盡管他努力克制,但他猛然抬頭還是嚇了那少年一跳,他下意識后退了一步,色厲內荏道:“怎么?你還想打我!?”
他擺出自衛的舉動,卻比剛才得知原主與何秀才是情侶更讓喬溪驚訝:“我以前還打過你?”
“難道你不想承認!?”那少年氣得跳腳,罵道:“那時你不就是覺得我壞了你好事,才讓何秀才那賤|人教訓我的嗎?”
說完他高高捋起袖子,露出雪白手臂上的一塊疤給他看。傷口處結痂早已脫落,新長出來的嫩肉透著一片粉,看傷口程度肯定是要留疤的,他惡狠狠的說:“這就是當時我被他推倒,撞到石頭磕到的!”
喬溪盯著他胳膊上的傷痕內心閃過無數感嘆號,一時都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自他穿過來,幾乎所有人明著暗著告訴他,他們認識的喬溪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心地善良,膽小內斂,或許性情有時過分軟弱,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喬溪不愿相信被自己無意占據身體的人是少年口中的惡人,可人家身上的傷實實在在眨眼,他無法反駁。
“也許是有誤會的。”他自己都不太確信,“他……我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
誰料這話再次激怒了少年:“喬溪你真卑鄙!敢做不敢當嗎!?”
“那時我去質問你,你卻閉門不見!這不是心虛是什么!?”
他說著,眼里竟透出幾分委屈:“枉我一直、一直把你當最好的朋友!”
他聲聲質問叩擊著喬溪心扉,他忽然頭疼厲害。不是情緒作怪,而是實實在在的生理疼痛,像是有人拿著鐵錘一下下鑿在腦袋上。
喬溪不得不捂著腦袋低聲呻吟,手上拎著的半袋白面掉在地上,灑了一地。
他慘白的臉色嚇了少年一跳,語氣不自覺的弱了下來:“你頭痛的病又犯了嗎?”
喬溪上輩子身體很健康,連小感冒都很少,還是第一次體驗到這種鉆心痛楚,根本沒有力氣回話。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音音?你們別打架。”
是大山哥聽到動靜打開家門出來發現了他們,從他的角度看去很像陶音要動手打人。
陶音聞言,扭頭惱火沖他發脾氣:“我才沒打他!”
“你愣著干什么啊!?還不快點把人扶進去!”
大山哥這才注意到喬溪滿臉痛苦,急忙上前把他背在身上帶進院子小心放在躺椅上,又折返出去。
喬溪頭疼得快死了,腦中神經一抽一抽的跳,綿綿不絕的尖銳刺痛,他眼睛都睜不開。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陶音如今猶如熱鍋螞蟻團團轉,幾次欲上前安撫,半道想起喬溪過去對自己的傷害有恨恨離開,可待不了一會兒又不忍心回來。
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他一步步走到喬溪身邊,半蹲下|身握緊喬溪青筋暴起的右手,熟練地輕拍他的后背,低聲道:“喬喬不怕,我在呢……”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林大夫木著一張臉被大山哥提溜后頸提來了,手里還抓著沒來得及放下的飯碗。
被放下地的時候,大山哥實誠的道歉:“對不起,林大夫。”
林靜舟放好碗,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從容淡定道:“無礙。”
他說完踱步走向躺椅上的喬溪,見他來了,陶音立刻松手跳到一旁給他讓位,伸著腦袋等林大夫給人把脈。
林大夫把脈的時候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看得人心里著急。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下喬溪的手,緩緩道:“只是老毛病而已,我身上有藥。”
“你這醫術也不行啊,這么多年了都治不好!”陶音抱怨起來,嚷嚷道:“他每次一疼就好半天,話都不能說。”
大山哥在旁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亂說話,林大夫卻不生氣,點頭回道:“我的確醫術不精,他這是先天胎里帶出來的,藥石無醫。”
“我曾叮囑他平時需得靜養,莫要輕易傷肝動火大起大落,否則會加劇病痛。”他看了看陶音,繼續說:“自他失憶以來,頭痛的病已經許久沒有發作了。”
雖然林大夫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指向性,陶音卻心虛的別過頭,知道肯定是自己剛才那些話刺激到喬溪,才讓他發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