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情因為父親有可能康復稍稍輕松了點,說話的時候也自在了一些。
“沒事,就是覺得你們家很有意思?!弊诰映缦肓讼氚参康?,“這個世界,房間的布置不會影響什么。我有本事是個意外,你還是要相信科學?!?
扈祉君和章姍原:“……”
章姍原干笑兩聲:“哈哈,這有點難,不過反正我的記憶也會消失,沒關(guān)系的?!?
記不住也有記不住的好處不是嗎?
他們說這兩句的話功夫已經(jīng)到了房間內(nèi)。
章姍原的父親被安排躺在堂屋的床上。
堂屋本來是不放床的,只不過為了能讓章姍原的父親這幾天住得寬敞舒服點,直接在堂屋里擺了床鋪。
“我都不記得,我爸以前長什么樣了,他以前很瘦的,也很高,長得不錯,人也還成,知道疼人,什么事都能拿主意,萬事不用我媽操心,病得最嚴重的時候也從不跟家里人發(fā)脾氣。不然我媽也不會心甘情愿跟著他,還伺候他這么多年?!闭聤櫾穆曇粲行╋h忽。
很多人都覺得,她老爸是拖累,但是自己和老媽分明是自愿被‘拖累’的,別人都沒法理解這種復雜的感情。
宗居崇果然在床邊看到了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女人,她瞧著有些呆愣,好像有些走神,恍惚的模樣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扈祉君反握緊章姍原的手。
章姍原嘆了口氣:“說實話,看了太多次,我有點麻木了?!?
她沒法形容她現(xiàn)在的感覺,她應(yīng)該哭,但卻流不出眼淚。她知道自己應(yīng)該難過,卻難過不起來。
宗居崇拿出一顆他蘊養(yǎng)出的金桔。
他將一滴金桔水喂給章姍原的父親。
章姍原的父親眼中出現(xiàn)了一絲亮光,破風箱般粗重的呼吸聲也小了一些。
見狀章姍原頓時驚喜地說:“有用!真的有用!”
“你父親的身體不能一下子承受太多藥力,這個給你,每隔一個小時給你父親喂一滴?!弊诰映鐚⒔鸾鄣牟糠种菏⒎旁谝粋€由他的葉片變化而成的藥劑管里。
“這些應(yīng)該夠一天的量,一天后你的父親應(yīng)該能逐漸好轉(zhuǎn)?!?
如果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因為環(huán)境原因?qū)`氣的承受力量比較強,不會輕易爆體而亡,宗居崇也不會讓章姍原直接喂她父親金桔的汁液。
“謝謝!我不知道該怎么說,總之,謝謝你們?!闭聤櫾行┱Z無倫次地說,她雙手接過那一管藥劑,就好像接住了全世界。
“我知道,我這么說非常貪心,但是……”章姍原猶豫片刻,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不是因為羞澀,而是怕自己要求太多惹怒眼前的人。
扈祉君先笑了:“姐姐,你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宗哥很好說話的。”
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扈祉君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宗哥是個不拘小節(jié)的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這些汁液能治好你爸,藥劑管你可以留下,等你記憶消除后,我會將它變成一個碗,你們家用它吃飯,可以慢慢養(yǎng)護身體。”宗居崇說道。
他看得出來,貧困艱難的生活已經(jīng)讓她媽媽身體亞健康了,哪怕章姍原大學之后開始干兼職家庭經(jīng)濟條件好了一點,但虧空就是虧空,不是那么容易補回來的。
章姍原想要說的應(yīng)該就是這個。
章姍原真心實意地笑了:“您需要我怎么配合,您直接說吧,我全都配合?!?
扈祉君眼睛亮亮地看著宗居崇。
哇,宗哥一下子就知道章姐想說什么。
自己明明不比宗哥小幾歲啊。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放輕松?!弊诰映珥樦聤櫾脑捳f起了正事。
“我會先探查一下跟你精神力綁定的東西,如果剝離有很大的危險,那就等你父親康復之后我再強行剝離,這樣你難免會受傷,可能會留下后遺癥,會經(jīng)常渾身疼。”宗居崇說的是最壞的情況,核心裝置跟章姍原的精神力綁定得太深的話,他只能強行剝離,這樣章姍原大概率會精神力崩潰。
雖然宗居崇可以想辦法配置藥劑,修復這樣的傷害,但應(yīng)該還是會留下后遺癥。
“沒關(guān)系?!闭聤櫾瓱o比輕松地說道。
比起過現(xiàn)在的生活,有一些后遺癥,實在不算什么。
“好?!弊诰映绨l(fā)現(xiàn)人這種生物果然復雜,他似乎又有了些體悟。
章姍原將藥劑管遞給扈祉君:“我能麻煩你幫我拿一下嗎?”
她倒不是怕疼,就是怕自己不小心將藥給摔了。
扈祉君將藥劑管拿過來:“姐姐你放心,我會照看好這藥的?!?
章姍原點點頭。
“您動手吧?!闭聤櫾钗艘豢跉猓_始讓自己徹底放松下來,這對于經(jīng)常保持著麻木狀態(tài)的章姍原來說并不困難。
在那樣的日子中生活四年,她為了能讓自己勉強保持冷靜和理智,放空發(fā)呆是她經(jīng)常做的事。
宗居崇看章姍原竟然很自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