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三年一屆,就從明年開始,我親自來辦第一屆科舉。”
“另外,絕不能分什么南北科舉,開春之后,派幾個官員,帶著官服書冊,去南邊設立學宮書院,辯經講學,教他們心服口服。”
“世家子弟,我大周從來就沒有什么世家貴族,大家都是泥腿子。與世家貴族對立的,不是你們鳳翔老臣,應是貧寒士子,要快速用科舉把寒門士子拉攏過來,與之抗衡。”
“史官寫史,不用管陛下怎么說,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你們寫你們的,他不會再插手了。另外,把你們之前寫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交上來,我統一銷毀。”
“陛下執意西征……我回去揍他一頓,就沒事了。”
祝青臣一口氣把他們提出的所有問題統統說完,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目光輪番從他們臉上掃過。
“還有事嗎?”
眾人感動得熱淚盈眶,俯身便拜:“太子太傅深謀遠慮,我等拜服!”
祝青臣架著腳,一揚手:“把大周輿圖呈上來,我仔細看看。”
“來嘞!”
幾個素來清高的文官,捧著輿圖,竟小跑著上前來。
“太子太傅請看!”
他們還是喜歡跟著小祝大人做事。
小祝大人與陛下一文一武,一同治國,這才對頭!
尚書臺一群文官圍在祝青臣身邊,歡天喜地,手舞足蹈。
祝青臣在尚書臺待了一下午,任命了幾個從前相熟的官員,分管諸項事宜。
料理好一切。
傍晚時分,祝青臣攏著鶴氅,抱著從史官那里收來的《祝青臣傳》手稿,在官員們的簇擁下,離開尚書臺。
“這么早就要回宮?怎么不多留一會兒?”
“我們湊點錢,在臨高樓給你辦接風宴,請你吃你從前最喜歡的小烤羊排,怎么樣?”
“要不去沈竹沈大人府上,你好不容易回來,咱們再聚聚吧?”
沈竹也點頭應了:“去我府上罷,你還沒去過呢。”
祝青臣連忙擺手:“今日不行,來的時候和陛下說好了,晚上要回去給他上藥。”
“上藥?你在宮里還兼任太醫呢?”
“那可不?”祝青臣叉了一下腰,自信滿滿。
眾人失笑。
“又沒打仗,陛下什么時候受傷了?”
“你咬的?還是你撓的?”
“就你那點力氣,沒有你給陛下上藥,哪里就疼著他呢?”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他們也不好再強留,只好將祝青臣送到尚書臺正門外。
馬車已經在門外等著了,兩列宮人,兩列禁軍,浩浩蕩蕩。
眾人一見架這勢,都被嚇了一跳,連忙把祝青臣給推出去。
“這兒呢,這兒呢,太子太傅在這兒呢!”
“陛下也真是心急,就一個下午沒見著人,這么大陣仗。”
“倒像是我們綁了祝青青,要把尚書臺踏平似的。”
祝青臣笑著,回過頭,對好友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聚,我從宮里帶酒給你們。”
“好,快去罷,別叫陛下等急了。”
祝青臣的這些好友,就算從前與他同齡,如今都至少比他大了十歲。
他們滿臉欣慰地看著祝青臣,目送他離去。
祝青臣摸摸頭發,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就是……總感覺和他們差輩了。
算了,不管了。
祝青臣爬上馬車,坐好之后,朝他們揮揮手。
馬車轔轔,往前駛動。
祝青臣獨自坐在車廂里,打開出來時,李鉞給他的小包袱。
李鉞給他的一包蜜餞,就剩下最后一塊鹽津桃脯了。
他倚在窗邊,托著腮,百無聊賴地嚼著桃脯,心想回去再找李鉞要兩顆。
忽然,馬匹一聲嘶鳴,馬車急急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