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鉞應道:“是,他們都在。一個威武將軍,一個鎮北將軍,還有一個尚書臺尚書令,全都在外面。”
“那他們可能被你這樣打發走嗎?”祝青臣反問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發了什么誓?他們為什么大晚上過來找你?”
“誰知道他們?”李鉞皺著眉頭,“一天天跟牛似的死犟,也不知道跟誰學……”
話還沒說完,李鉞的目光落在祝青臣的臉上。
他頓了頓,好像明白了什么。
李鉞伸出手,掐住祝青臣臉蛋上的肉,擰了兩把,低聲道:“祝卿卿,難怪,他們都是跟你學的。”
“疼……李鉞,你的手是鐵鉗子……”
祝青臣疼得眼淚花都出來了,一把推開李鉞的手,站在他面前,大聲問:“跟我學怎么了?我怎么樣?他們又怎么樣?”
李鉞大概也覺得自己太用力了,但不好表現得太愧疚,手掌貼著祝青臣的臉,胡亂揉了揉。
“日日同朕犟嘴頂牛,跟小牛犢似的。”
“一會兒不許朕殺人,一會兒要遷都,一會兒又要開鑿河道,現在還直接跑到宮門前來,找朕要說法。”
“祝卿卿,你敢說,他們不是跟你學的?你不是跟他們一模一樣?”
這可是他們見面以來,李鉞頭一回在祝青臣面前用自稱。
祝青臣叉著腰,振振有詞:“他們又沒說錯。大臣在外面死諫,你不出去問問他們所為何事,竟然還派禁軍打他們!”
李鉞連眼睛都睜大了,震驚問:“我什么時候說要打他們了?”
“剛剛!”祝青臣目光堅定,“我都聽見了!”
“只是讓禁軍把他們拉走,別在宮門前堵著,哪里打了?”
“那他們不肯走,禁軍非要拉他們走,一來二去,你來我往,不就打起來了嗎?”
祝青臣伸手去拉他。
“走,李鉞,我們出去看看,正好我也好久沒見他們了。”
“不去。”
李鉞的脾氣也上來了。
他穩穩站在原地,拽了一下祝青臣的手,把他拉回來。
他不想出去見那群大臣,更不想冒著雪把祝青臣帶出去。
他可是皇帝!
皇帝做什么事情、帶什么人回來,需要向大臣解釋報備嗎?
簡直是倒反天罡!
偏偏祝卿卿還要為了他們,跟他犟嘴!
真是氣死他了!
祝卿卿在,那就文雅點……龍顏大怒!
“祝卿卿,你再站在他們那邊,朕就……”
李鉞揚起手,作勢要打。
祝青臣躲都不躲,一點兒都不怕,就站在李鉞面前,定定地看著他,迎上他的目光。
“李鉞,你竟敢打我!你還連名帶姓地喊我!”
“我什么時候連名帶姓地喊你了?”
“‘祝卿卿’,你喊我‘祝卿卿’了!”
“你大名叫‘祝卿卿’?那我大名叫‘李月月’?”
李鉞的手掌落下,祝青臣下意識伸手去推他。
“李鉞,你敢打我,我跟了你十八年,你……”
下一刻,李鉞的手掌落在祝青臣的屁股上。
祝青臣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眼睛睜得圓圓的,呆呆地看著李鉞。
這是打架嗎?這明明是占便宜!李鉞在占他的便宜!
李鉞對上他不敢相信的目光,也沉默了。
天地良心,他本來只想拍拍祝青臣的腦袋,后來覺得拍腦袋不太好,可能會變傻,就想拍拍肩膀。
但是又怕祝青臣這個小身板承受不住,就想拍拍腰。
可是夭折夭折,拍腰的寓意也不大好,那就再往下……
最后就變成這樣了。
殿中一片死寂。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門外再次傳來宮人的聲音。
“陛下,幾位大人不愿離去,一定要守在宮門外,求見陛下。”
聽見旁人的聲音,祝青臣和李鉞才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回過神來,有了反應。
李鉞再次沉下臉色,滿臉不耐。
他都說了,他帶回來的這個人就是太子太傅,這群大臣還沒完沒了的。
砍了!全砍了!
忽然,一股不知名的疼痛從他胸口傳來。
李鉞低下頭,只見祝青臣攥著拳頭、咬著牙,鉚足了勁,一腦袋撞在他的胸膛上。
他甚至還像馬匹一樣,在地上蹭了蹭腳,爭取使出最大的力氣!
——可惡的李鉞,叫你摸我屁股!撞死你!
——撞、死、你!
李鉞張開手掌,按住他的腦袋:“祝卿卿,你以為你是鐵頭?”
祝青臣沒心思和他開玩笑,甩了兩下腦袋,掙開他的轄制:“走!出去看看!”
李鉞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