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重新完善,新的靈氣消耗循環也已穩定,他們會在成長過程中慢慢適應著改變,自然能與天地間誕生的新種族一樣生活在這片天地間。
吸引災劫十死無生,單獨分在各處庇護幼崽同樣生機渺茫,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只是用自己可能活下來的機會,去換取幼崽未來的一線生機。
求活是本能,但意志高過本能。
在災劫的大部分力量都被吸引到建木所在的位置時,當災劫化成雷霆打破防御時,壽木說不清自己內心是什么滋味,但他知道在場的每一株草木,每一只異獸都不會后悔,只是在失去意識時他有些遺憾,遺憾于他們膽大包天的計劃,究竟成功了多少?
———他或許沒有再看見答案的那天。
所以重新醒過來,看見玉川家的四只小幼崽,他內心的欣喜多到快要溢出來,這說明他們的計劃是可行的,那些還未長大未領略過世間精彩的幼崽,有了真正的未來。
壽木平時最喜歡逗弄麒麟,而麒麟現在在他的肩膀邊啪嗒啪嗒掉著眼淚,不同于平時的不正經,壽木猙獰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看起來倒真有了那些穩重草木的模樣。
“別哭了……”他人形的聲帶已經被損毀大半,聲音聽起來怪異嘶啞,“好好活下去啊……小幼崽們……”
“我不和你吵架,不和你搶吃的,不和你對著干,不捉弄你了———”麒麟已經哭得快要背過氣去,“你別死好不好……我害怕,我好怕……”
“先生已經不見了,我不想你也消失!”另外三個泥巴團也在悄悄的掉著眼淚,但它們沒有開口說話,因為一開口就是哭腔,整片寂靜的天地里,只能聽到麒麟的嚎啕,“你不要丟下我們!你不要死……”
泥巴團兒哭成了泥水團,壽木想摸摸它的頭安慰它,卻沒有一絲力氣。
蒼龍使勁眨了眨眼:“別哭了,搭把手!”
白澤將自己的本體變大,蒼龍變回了人形,它試圖將脆弱的壽木搬到白澤背上,讓白澤馱著他離開這片毀滅后的焦土———這里沒有任何靈氣,不利于傷勢愈合,他們必須將壽木帶到有靈氣的地方療傷。
麒麟用蹄子胡亂地抹了一把臉,沖上來將壽木往白澤背上推,白澤臟兮兮的白毛染上了焦黑變得更加難看,但誰都沒有在意。
幾天不眠不休的挖坑,幾天來回找路的奔波,白澤的體能其實也到了極限,駝起壽木的時候它的腿都在打顫,但聽著壽木痛苦的喘息聲,它努力將自己的腳步放穩,讓壽木免遭更多的痛苦。
鳳凰蒼龍和麒麟圍在白澤身邊搭把手,保護著壽木一步步向下走,建木的本體就像一座高大寬闊的城,但他們從來沒有感覺這座城這么空寂寥落過。
“放我下來吧……”壽木輕聲說,“我撐不了多久了……”
他已經看不清東西了,五感也在在被一點點剝奪,但他能感覺到身下幼崽透過皮毛的體溫和正在發抖的身軀,像是一片黑暗中唯一的錨點。
“不!”
他聽到幼崽小聲又倔強的回答,不知是一個還是幾個。
鋪天蓋地的難過淹沒了壽木。
這樣可怕的災劫里,天地驟改,四個幼崽不知道吃了多大的苦才能找到這里來,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替玉川守著這四個幼崽長大,可他同樣也清楚,這是不可能實現的事。
瀟灑肆意的壽木在生命的最后,試圖學著玉川的樣子開解這幾只幼崽:“我們只是短暫的離開了,也許等到足夠長的時間,我們就能再遇見……”
“我不信!”麒麟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掉了,“你們大人都喜歡騙幼崽……”
就像先生明明說好會永遠陪著他們的,他們卻怎么找也找不到。
“就算我……騙幼崽……玉川總不會騙幼崽吧……”壽木感覺黑暗拉扯著他,他的意識越來越沉重,“你們難道不相信……他?”
壽木聽到鳳凰嘶啞的嚎哭:“先生真的會回來嗎?”
“會的。”壽木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只要你們乖乖的、健康地長大,就能夠再遇到他……”
壽木已經聽不清幼崽們在說什么,他的思維慢慢陷入停滯:“將我種在最前面的那條路上吧……”
他的氣息慢慢虛弱,唇角卻微微上揚,好像在永恒的黑暗里做了一個美夢———
“……這樣大家回來時,我就能第一個看見了……”
壽木的氣息消失了。
白澤再也支撐不住地跌坐在地上,它茫然地伸出爪子輕輕搖搖壽木,卻再也沒有得到回應,建木所構建的這片天地,成了真正寂靜無聲的墳場。
麒麟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它抓著壽木焦黑的胳膊,輕聲說:“你別惡作劇了,我已經發現了……”
平時會故意用各種方式嚇唬到麒麟豎尾巴的樹安安靜靜地閉著眼,他的身上慢慢籠上一層淺色的光,變回了半邊焦黑的原型。
蒼龍看著壽木,又看看這滿目瘡痍的、破敗的“城”,它的五只爪子在腹部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