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形容江絳聽到這句話時的表情,虞荼感覺到她的靈力波動十分劇烈,但又在下一瞬被靈力的主人狠狠壓制。
江絳閉了閉眼睛:“原來……您還記得白澤。”
就是這一句話,讓虞荼直接站在了原地。
他承認,他確實是想詐些東西出來,但不是這樣爆炸性的消息。
虞荼已經快要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離開麒麟議室的門,然后撈起在門外等待到快要睡著的小灰,接著回到他來時的那棟樓,通過傳送陣回到崇明市分局的。
但萬幸的是,即使被這樣的消息沖擊,他依舊將不夜侯的外在形象維持得很好,沒人發現他內心的震驚。
顧鴻影是白澤。
這個消息從虞荼離開京市的異處局總局到第一次漫畫更新,他覺得依舊有一種難以置信的虛假感。
這個世界上有妖精鬼怪四大類,四大類以外,還有上古血脈,《山海經》中的異獸異植都在此列。
但異獸也好,異植也罷,他們的魂魄從根本上就和人類有區別,他們永遠都無法成為人類。
顧鴻影……怎么可能是白澤?
虞荼忽然想到那幅畫。
那個被布滿了層層禁止類陣法的木盒,那卷古舊的畫,年代久遠到好像觸碰時稍微用點力就會碎成渣。
虞荼閉眼回憶那幅畫上的場景。
最中間那團灰綠色應該是不夜侯,左邊的紅色是鳳凰,鳳凰上面是龍,右邊的白色是白澤,至于那團墨黑……
虞荼想到諦聽所說的“老師”。
如果他們都是同一個時代的存在,墨黑團……會是麒麟嗎?
在萬年之前,有人畫下了這涂鴉似的一幅畫,然后珍而重之地收藏好。
光陰變遷,滄海桑田,時間漫長到陣法都漸漸失效,然后某一日,有人重新打開它。
第136章
顧鴻影欲言又止, 止又欲言,他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
“荼荼, 我身上是有什么問題嗎?你這樣盯著我看, 我心里發毛。”
上午競技場的課程結束后, 下午是理論課,大一上學期要學里世界地形、山川、植被等必要知識,老師在上面講, 他們在底下奮筆疾書。
顧鴻影現在對視線特別敏銳,做筆記的時候,他總覺得有人在盯著他,等他抬頭, 就對上了虞荼思索的視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顧鴻影有種感覺,自從元旦后,虞荼看他的眼神總讓他覺得怪怪的,嗯……非要說的話, 不太像是看正常人的眼神。
虞荼搖了搖頭:“沒什么問題,你就當我在發呆好了。”
“荼荼, 你這真的很沒有說服力。”坐在虞荼左手邊的郝芝芝將桌上的筆記本立起來擋住半張臉, 小聲道, “你看顧鴻影的眼神, 夸張一點形容———你恨不得把他解刨了。”
虞荼:“……不要舉這么驚悚的例子!”
他只是很好奇顧鴻影到底是怎么從白澤變成人類的, 但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要把他解剖的程度啊!
顧鴻影也把正在寫字的筆記本豎起來:“你們討論這些的時候, 考慮過當事人就在旁———”
有什么東西砸中了他的腦袋,又從他的腦袋滾到桌面上, 空無一物的桌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小紙團。
顧鴻影:“……?”
他將這個突然出現的小紙團展開, 猝不及防地,紙條上傳出校園廣播的機械聲音:
【上課不要交頭接耳!】
整個教室在這一剎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顧鴻影身上。
顧鴻影:“……”
他小心翼翼地抬頭,對上前方正在講里世界植物特性的老師的眼神。
顧鴻影:唯唯諾諾jpg
虞荼:瑟瑟發抖jpg
郝芝芝:縮頭縮腦jpg
“你們三個起立。”前方頭發快和胡子長到一起變身藏獒的老師,目光刷地落在他們三個身上,“顧鴻影你先說,我剛剛講的紅月草有什么特性?”
顧鴻影絞盡腦汁地回憶:“紅月草喜光耐旱,從發芽到成熟一般需要一年時間,花期十天,花香容易令人神情恍惚遲滯,花瓣入藥為神經性藥物,整株入藥會使人喪失神智,變得癡傻……”
“陀螺果和紅葉草混合呢?”
顧鴻影偷偷瞄了眼筆記本:“會使人頭暈目眩,呼吸困難,甚至引發心臟病。”
毛發旺盛到宛如藏獒的老師恨鐵不成鋼:“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
他說話的時候,顧鴻影的筆記本“啪”地一聲自己合攏,長出了像線條一樣的手和腳,還有簡筆畫似的橢圓豆豆眼,這本筆記本蹦起來,以一種同歸于盡的架勢,拍到了顧鴻影的腦門上。
知識正在以揍人的方式進入你的腦子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