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拿東西了?我這邊記上賬就行。”
“不拿了。”謝嶠把塑料袋扔垃圾桶里,兩手空空離開酒店。
遂前往外面的超市,買了些新的酸奶和水果,自己出錢結賬了。
他回到莫綰的出租屋,莫綰看他又拎著一堆東西,剛想問話,他先一步道:“這是我在超市買的,不是從酒店順的。”
“那就好。”
謝嶠自然而然去打開冰箱的門,酸奶和水果都擺進去,邊問道:“謝云縉來找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沒為難你吧?”
莫綰站在他后面看他收拾冰箱,回道:“沒有,就是問你的人品怎么樣,還問我,我倆是什么關系。”
謝嶠回了頭:“你怎么說的?”
“就說你人品很好啊。”
“不是,后面一個問題。”
莫綰摸摸耳垂:“就說咱倆是老鄉,一個村的。”
“哦。”
聽到她給出的這個關系時,謝嶠涌出點別樣的失落和別扭。在他看來,自己和莫綰之間應該要比老鄉更親密,更近乎,他們是最好的朋友,是一起攜手奮斗的戰友,是要一起努力窮人翻身的盟伴。
兩人在屋里談了會兒話,外頭瓢潑大雨傾盆。
夏季的狂風暴雨來得轟轟烈烈,雞蛋大的冰雹似撒豆成兵,天氣預報不斷發出警示:天氣惡劣,路面嚴重積水,請勿出門。
莫綰主動道:“強子,你就別回去了,在這兒住一晚吧。”
“也行。”
客廳沙發太小,納不下謝嶠的身高腿長,莫綰道:“要不你睡床上,我睡沙發就行。”
謝嶠將床上的涼席卷下,鋪在地上:“你睡床上,我躺這兒就行。”
外面黑夜濃稠,陣陣閃電若銀劍劃空,雷鳴滾滾若萬馬奔騰,吵得沒法睡覺。莫綰躺在床上,謝嶠躺在床邊地上的涼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莫小年,我一直沒和你說一件事兒。”
莫綰翻過身,側躺著看他:“什么事?”
謝嶠也翻身側躺看她:“我找到我的親生父母了。”
“在哪里呢?”
謝嶠全盤托出,說自己是謝家的私生子,謝云縉就是他的叔叔,謝家雖然家大業大,可子嗣眾多,親戚盤根錯節,家里根本不待見他。
莫綰聽了他的話,愣久不出聲。
她不知道所謂的謝氏集團代表著怎樣的權勢,但從今日見到的謝云縉,就能窺探出那是她觸不到的世界。仿佛覺得自己和謝嶠之間,突然間有一道屏障拔地而起。
“怎么了,干嘛不說話?”謝嶠手伸過去,扯了下她的被角。
莫綰兩只烏黑的眼睛轉溜著:“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謝嶠坐起來,側身坐到床沿看她:“肯定是啊,我們倆是最好的朋友。莫小年,我和你保證,如果以后我飛黃騰達了,一定帶著你過上好日子。”
莫綰沒回他的話,半撐起身子看他青筋凸顯的手臂,看他手臂上的紋身,肩膀上交錯的傷疤:“強子,你這些都是怎么弄的?”
話都敞開心扉說了,謝嶠不再避諱,他也需要和人傾訴自己的痛苦,需要人撫慰他的傷疤,需要人心疼他。
他一把扯開白色背心,露出結實強勁的身體,寬肩窄腰,腹肌壘塊分明。他轉過身去讓莫綰看他的背,背上有兩道交織的大刀傷,有些年頭了,看著很嚇人。
他盯著莫綰板滯的眼睛:“怕不怕?”
莫綰回了神,抿著嘴搖頭。
他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的槍傷:“謝家的生意不干凈,在美國有賭場,前幾年謝云縉讓我去美國拉斯維加斯管理賭場。那些洋鬼子跟畜生一樣,天天打架,手上還有槍,我差點就死在美國了。”
莫綰粗糙掌心被按在他胸口粗糙的傷疤,莫名的合適。
謝嶠給的信息量過大,她不知該作何反應,囁喏問:“那你身上還疼嗎?”
“不疼了,都好了,就是這些疤太丑了。”
莫綰是個老實且不善言辭的人,磽瘠的人生履歷沒能給她帶來什么安慰人的經驗。謝嶠不在意她的口笨,她不會說,他就教她說,就像她不會享受,他就教她享受。
“莫小年,你心疼我嗎?”他靠得很近,強壯的身軀攏住眼前的人,他循循善誘,“我知道的,你心疼我對不對?如果你也不心疼我,這世上就再也沒人心疼我了。”
莫綰點了頭:“嗯。”
“嗯是什么意思?”
莫綰眨巴著亮晶晶的眼:“就是心疼你的意思。”
“莫小年,你真棒。”謝嶠的笑聲在胸腔悶響,有股蓬勃而躁動的氣息。
他躺回涼席,心境前所未有的暢快,有人疼他,莫小年會心疼他,這就足夠了。
謝嶠和她說了這么多心里話,莫綰也不藏著自己的秘密,她從枕頭底下拿出那本《挖掘機駕駛員操作指南》,往床邊遞。
謝嶠接過來看了眼:“給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