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面對江望景,他總會忍不住想要靠近,卻在觸及冷漠時驟然止步。
愛不能,求不得。
思而不語,念而不忘。
反復在一段感情中盡受折磨。
要裝作無所謂,心才不會那么痛。
紀宴卿視線落在他白皙的腕子上,太瘦了,脆弱的仿佛輕輕一捏就會支離破碎。
江望景因為愛上他,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
前段時間聽裴序說,大約在一年前,江望景一個人去把標記洗了。
因為在c國清洗永久標記屬于違禁項目,他只能去找愿意為他清洗的私人診所。
自那之后便落下了后遺癥。
不僅信息素沒了,每次易感期來臨之前還得依靠成倍量的抑制劑壓制痛苦。
后來遇到紀宴卿的那次,江望景信息素突然就紊亂暴走,后遺癥好像自己好了,但裴序沒說。
狗男人讓他愧疚去吧。
……
坐在車里,紀宴卿一直無法靜下心來好好開車,強忍著眼眶里的淚憋回去。
他根本想象不到一個被標記過的alpha該如何渡過沒有eniga信息素安撫的易感期。
也無法感知清洗永久性標記時的絕望。
想必江望景那時已經恨透了他,對他毫無留戀。
欠他的恐怕此生都難以償還。
紀宴卿喉嚨一陣酸楚,他嘴唇動了動,“蛋糕在后備箱,買了你喜歡的口味,回家再拆吧。”
“嗯。”
江望景絲毫沒覺得不妥,面不改色繼續道:“晚餐去外面吃吧,懶得回家做飯了。”
“新城區有條商業街,那么多吃的,到了地方隨便選一家。”
雖然他知道,有紀宴卿在的話也不需要自己動手。
可是,太別扭。
紀宴卿做飯,他又不能干坐著等飯吃。
但是你讓他幫忙吧,江望景又不想。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他總不能一直讓紀宴卿像個老媽子似的整天任他使喚。
雖然曾經兩人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但時過境遷,早已物是人非。
江望景早沒了當初那種肆無忌憚的底氣。
可他又憋著一股氣,越是拒絕內心就越無法抑制翻涌的情緒。
他反復試探著紀宴卿對他的愛。
卻一次次拒絕著他的示好。
又矛盾又擰巴。
江望景問:“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留在這里找房子,找工作?”
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問他還會留下來陪自己多久。
會不會覺得后悔而突然離開。
紀宴卿冷不丁冒出來一句:“等找到合適的房子……”就會搬出去。
不等他說完,江望景就不耐煩打斷道:“你盡快吧,我不習慣和別人住在一起。”
說的明顯是反話。
雖然話是這樣絕情,實際江望景也沒指望他真能搬出去。
紀宴卿要說有什么優點,那就屬臉皮最厚了。
哪怕真攆他走,他也未必舍得。
只不過,紀宴卿對他再好,終究有一天也是要回國的。
紀隋亦再怎么說也是他親生父親,血緣關系還在,怎么可能真的會斷絕關系。
——
商業街還是那條街,到地方時正好六點。
馬路邊上的路燈全亮了,橙黃的燈光宛如星火點綴著夜空。
街上人很多,有慕名而來的游客,也有當地人。
初入春,風還帶著些許寒冷。
下車后,紀宴卿殷勤的將外套披在江望景肩膀,又從后備箱取了蛋糕,一套動作行云流水。
宛如他生來就是該為江望景遮風擋雨的。
可是,離了他這把保護傘。
外面的世界真的下雨嗎?
江望景不愿再去深究這個問題,一路走路已是精疲力盡。
餐廳是他自己選的。
這是自從紀宴卿出現以來,他唯一做過的抉擇。
其實怎么說,隨便比抉擇更難。
既要入得了眼,還必須得讓對方滿意。
在這點上,紀宴卿做的卻是面面俱到。
c國的飯菜遠不如國內,除了擺盤精致些,其實和吃糠咽菜沒太大區別。
哪怕做的在好吃,也還原不出家鄉的味道。
江望景沒什么胃口,拿著菜單隨便點了幾樣。
他點完菜故意把菜單合上,沒給紀宴卿選擇的機會。
“我隨便點了幾樣自己愛吃的,你不想吃的話就走吧。”
這話有點作,還有點沒腦子。
但他就想這樣做。
他就是想看看,如果這樣做,紀宴卿臉上會是何種表情。
會不會嫌他麻煩,會不會后悔來找他。
等到菜全部上齊,他夾了幾筷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