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一室白霧, 似下過雨的正午,熱氣騰騰。
梁稚長久地淋在蓮蓬頭下,想將方才的記憶全部淋去, 或者干脆淹死自己。
“篤篤”敲門聲。
“阿九?你還在浴室嗎?”蘭姨小心翼翼詢問。大抵她進浴室實在太久, 叫人擔心。
梁稚關掉龍頭, 答了一聲:“我馬上出來。”
雖是這樣說,她在浴室里又捱延許久, 直到蘭姨過來敲了第二次門。
客廳里空空蕩蕩,并無樓問津人影。
她像是復習良久卻被告知科目考試取消,那種心情, 松一口氣卻又似乎不無遺憾, 覺得一番準備白費。
桌上放著熱騰騰的蝦面, 還有一份蠔煎,蘭姨說:“姑爺交代我做份夜宵,說你還沒吃過晚飯。熱姜湯我熬在鍋里了,等你吃完也再喝一碗, 免得感冒。阿九, 你去哪里了,怎么搞得這樣狼狽?”蘭姨目光里不無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