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把你們扔高考考場上去該怎么辦哦。”
成妍摸到自己卷,啪一下捂住分數的地方,一根一根挪開手指,瞇眼去看,1…0……好,不用捂了。
她抓著103的卷子欲哭無淚,講臺上,小老頭長吁短嘆完,又開始例行表揚。
“不過啊,也還是有考得不錯的,陳嘉檸,139,就最后一道大題沒解出來,用功了啊,來,鼓個掌。”
拖拖拉拉的掌聲和感慨的吁聲一起響,成妍心不在焉拍完掌,往詹知那邊瞅:“小知,你考多少啊?”
她正撐著臉看后面那頁,聽了,嘩啦翻過來。
1…
4……
8?
“我靠!”這道驚呼淹在噪聲里,成妍捂住嘴湊過去,“我看看…天吶,就這扣了點步驟分兒,你考得比陳嘉檸還高啊,老頭怎么不表揚你?”
確實沒表揚她,壓根兒沒提到她。
講臺邊,高馬尾的清麗少女拿過卷子走下去,背脊挺得直,下巴輕揚,驕矜漂亮。
結束這茬,數學老師已經開始講題,唾沫星子飛到半空,像小型煙花笨重地炸。
“沒什么。”詹知扯回自己卷子,掏出紅筆補全缺掉的步驟,手下用力,在那不該丟的分旁打了叁個大大的感嘆號,語氣卻輕飄飄,“習慣了。”
沒幾個老師喜歡她,因為性格,因為曹玉娟。
但她成績好,所以也沒誰特別不喜歡她。
就這么相安無事讀著書,最關心她學習的居然是教導主任李德輝。
也不知道怎么就關注到了,估計是她闖禍太多吧?
在校上完最后一節晚自習,教室人數寥寥無幾,詹知做完閱讀理解,合上筆背包走了。小道上寂靜荒涼,草叢宛如埋伏野獸的陷阱地,她挪遠距離貼建筑物走,剛拐進教師公寓的小道,從旁邊猛竄出一人。
“詹知。”
靠!
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栽倒,詹知站穩,脾氣騰上來:“你有病啊!”
詹超背著個包,身量高大擋那兒,把路堵了個嚴實。
“你往這兒走干嘛?你不是住宿舍?”
“跟你有關系嗎?我們很熟嗎?讓開!”詹知眼球往上翻,粗暴白一眼過去,繞開就走。
“我是你哥,我們怎么沒關系!”
他鐵了心地要擋路,手掌一揮拽住她胳膊:“你說清楚?怎么回事?學校說是資助人提供的宿舍,怎么提供到這兒來了?你到底——”
”別碰我!”
女孩的尖聲刺破寧夜。
詹知啪揮開他,退兩步遠離,肩膀發顫。
初夏,天已經黑冷,她穿得不少,可上臂被人死死握捏的觸感像是腐疽突生,鐵刀鏟下,也依然痛惡遍布。
大概兩年前也是這樣,曹玉娟要關她,她拼了命地躲,卻被牢牢捏住胳膊拖進去,他力氣大她很多,拖她像拖一條狗。
“離我遠點……!”
顫抖和恐懼斂藏不住,詹超看見,忽地笑了:“你怕我?”
詹知惡心吸氣,抖著嘴皮罵過去一句:“傻叉,滾。”
故作姿態、虛張聲勢。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詹超大跨一步,不顧人的逃阻死命拉拽她腕,“那天我看見了,你上了輛車,我發消息問你才發現你拉黑我,那到底是誰?你住這兒是不是和他有關?詹知——”
“滾開!賤人你他爹的放開我!去死!”
詹知一句不聽,掙扎前所未有地激烈,又蹬又踢又踩,指甲牙齒通通招呼上去,把男生手背劃出一道長血痕,觸目驚心,詹超吃痛,面孔逐漸扭曲:“你他媽非這樣是吧?”
后脖猛被掐緊,詹知抽氣,腦袋無法遏制上仰,短發拉扯頭皮快要連根而起,劇痛,痛到她眼球泛起淚花,罵人的字句堵在喉嚨收縮泄勁兒。
詹超那張惡心的臉放大,癟丑的嘴唇喋喋不休。
“我是擔心你,我們才是一家人,我不想你被騙被欺負,你要告訴我,然后回家住,我和媽都不會怪你……”
路燈光膨脹成巨獸,刺得眼球趨于爆炸,漸腫的白光中,好像那晚雜物室的門再次砰然打開,詹超拿著碗剩飯進來放到地上,招呼狗一樣招呼她。
“妹妹,餓了吧,快來吃。”
“我不是不想幫你,但媽在氣頭上,一會兒我再去求情,你和她服個軟,然后這事兒就這么過了好不?”
“別瞪我了,剛剛我把你拉痛了是不是?這兒有藥,來我給你——啊啊啊!”
道貌岸然的溫和語氣扭轉猙獰,詹超頂著一頭腥油殘肉的湯水踹進她腰腹,惡毒咒罵。
“養不熟的死白眼狼!”
“知知。”心跳不停,呼吸粗重,詹知不停在發抖,手下掙扎未消,去推去拽去打,全都被人受下,然后她被按進懷里,摸摸后腦,“好了。”
力氣頓然卸掉。
段鈺濡拍她的肩,一下一下,力